“死的有点早。”

时间太久远了，脑浆都变绿了。

离渊也拿起叉子，斯条慢理的用白色餐桌布擦拭干净，又快又准的插入面前头颅的眼睛。

作为一名医生，他一向是知道如何减少局部出血的。

动作优雅又流利。

不过面前这些个人头是幻觉吗？

还真不一定呢。

离渊盯着叉子上被叉出来的眼球沉思了一小会，将它放入口中咀嚼，胃里反抗似的排山倒海，但他分毫没有察觉一般，把嚼碎的眼球吞了下去。

眼前的场景骤然烟消云散。

装着头颅的餐盘其实只放了一盘鲜血淋漓的牛肉，这肉上面还有点点白色蠕虫。

所以刚刚那个幻境是真的，现在也是真的。

离渊把虫子

某人托腮，好以整暇的看着离渊的动作，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期待什么呢……

当然是期待他能够触犯规则了。

这样，公爵就可以再次见证美丽的生物被人烈火摧毁，绝望又痛苦的表情。

那一定非常震撼。

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人。

这样一个，特殊的人。

真是……非常可惜。

公爵摆出一个哭泣的表情。

：T T

离渊胃里还在翻涌着泛着腥臭气息的酸水，他差点就要憋不住发出声音来，又被他死死的压制。

而刘来娣那边，显然，她还在为下不下的去嘴而犹豫。

离渊看着盘子里血淋淋的牛肉，硬着头皮全吃了个干净。

只不过汁水十足的牛肉放进嘴里，总能让离原联想到那个□□弹弹，十分有嚼劲的眼珠子。

离渊警告自己不要再想了，不然马上就得吐出来。

到点下桌，公爵先一步从位置上站起来，一言不发的到了楼上，他从三楼隔着栏杆往下看，恰好和离渊对上了视线。

——别忘了我的话。

他比了个口型。

—— ^_^

离渊似懂非懂的想了想，他似乎是指那会说的晚上去他房间？

公爵说完话并没有回房间，而是继续靠在玻璃围栏上，饶有趣味的看着离渊的动作。

离渊低垂着眸子，从桌前绕开，往庄园别墅后面的几个房间走去。

又长又宽敞的走廊后面才是房间，这样一看整个庄园的布局都十分相似。

二楼跟一楼居然完全相同。

离渊不是没有庄园的人，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好一些的别墅都不会这么设计。

刘来娣见他要走，飞快地站起身，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楼上的公爵由^_^变成了=_=。

“你等等！”

刘来娣叫住离渊。

“我叫明昭，我能跟你一起走吗？”

离渊回头，有些不解，“你要跟我一起走？”

“为什么。”

刘来娣咽了口唾沫，神色紧张极了，“我觉得你很厉害，我跟着你，不会死。”

离渊抱着胳膊，把衣服从她手中抽回。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让你不死，说不好，我还会推你出去挡刀。”

“我可没有义务保护你。”

他神色淡漠，仿佛一切在他眼里都没有差别，不管是男人女人，又或是所谓的【人】与游戏NPC。

没什么不同的。

“我……你可以拿我探路，我不怕死。”

刘来娣……不，应该叫她明昭了。

这是她自己起的名字，天明昭昭，如日月耀。

比刘来娣好听。

“干什么都可以？”

明昭表情一僵，她抬头看了一眼离渊的相貌，觉得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也不吃亏。

一米八的身高，细腰长腿，肤色雪白，一双潋滟多情含水眸，眼尾微扬，一看就是一个极其温和的人。

她忍不住有些怀疑，这么好看的人，为什么之前她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而是只关注到了这人的声音，还有嚣张跋扈，独来独往的作风。

……大抵是因为，她跟在刘行身边时，从不抬头看人吧。

“都可以。”

离渊声色骤冷，“不要跟着我。”

“别人可以认为你是附庸品，但你不能真的放弃你自己，连尊严都不要了。”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离渊职业病有些犯了，便有些说教的意思在里面。

但很快，一句话说完，他就意识到了这样不好，旋即比上了嘴。

后来转念一想，毕竟是生死不定的游戏，那还顾得了那么多。

什么尊严不尊严的，人活着不就行了。

但明昭却被他一句话说的有些颤抖。

心头巨大的难堪和酸涩瞬间炸开，嘴巴里跟嚼了花椒似的，蹦蹦跳跳，极其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