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朗悠悠转醒,看见站着的南衡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睡着了,有些窘迫:“……我怎么睡着了。”
紧绷的情绪一下子放松下来,毫无意识的睡过去也正常。
“穿过这个林子,看能不能到村子或者有人烟的地方。”南衡说。
严朗点头,俨然忘记自己刚刚吓到腿软,非常顺利的站了起来。
顺着溪水一路向前,南衡不敢带着严朗停下。
“我哥他们怎么还不来找我们。”不知道走了多久,严朗忍不住抱怨。
说起严翊临,南衡叹了口气,他现在还不知道严翊临怎么样了,有没有从实验室出来,不过看在严以寒最后的反应,应该是去实验室了。
南衡看了眼黑漆漆一眼望不透的林子,顿时也有些无力,他随手折的用来当拐杖的树枝现在也报废了,自己也没多少力气了。
“歇会吧。”南衡说声音有些嘶哑,因为长时间没有水分摄入嘴唇都有些起皮了。
严朗感恩戴德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南衡也忍不住找了个石头坐着喘气。
两个人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那边人发现也没那么快找过来。
茂密的树林遮天蔽日,刚刚还有点月光,在这里几乎看不见一点光线了。
南衡往四周看了又看,总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严朗倒是没什么反应,往溪水处瞅了一眼问南衡:“这能喝吗?”
野外的水不知道多少细菌,南衡有些语塞:“……不能。”
“真的不能吗?”
“喝了你一会肚子疼,跑不动了就会被抓回去。”
说话间谁也没有注意到隐匿在黑暗中的动物,足足碗口粗的黑蛇在地上缓缓靠近,油亮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颜色。
“好吧。”严朗咽了咽口水,不但没有缓解喉咙里的干燥,反而有些干呕。
南衡此刻也是一样,长时间的情绪紧绷和超过身体极限的压力让他嘴唇干裂出血。
严朗想起南衡的手,“你的手——!”
话说到一半,严朗突然朝南衡扑过去。
“!”
南衡被吓了一跳,严朗将他推到一边,自己在地上滚了两圈突然捂住小臂发出痛呼。
南衡这才看见那条碗口粗的黑蛇,这个畜牲咬了一口严朗可能感觉到alpha天生的压迫感,又开始“嘶嘶”地朝南衡扭动着爬过来。
南衡从手下紧急摸出来个树枝折断,迅速爬起来用锋利的那头对准黑蛇。
“嘶嘶——”
南衡脸色没有惧色,只是冷汗顺着下巴淌。
他抽空看了一眼严朗,见他还在地上打滚痛呼心中暗道不好。
严朗估计是被蛇咬了。
黑蛇在离南衡还有一些距离的地方绕来绕去,最后不知道在忌惮什么,悄无声息地滑进水里。
南衡一口气也没松,赶紧去严朗旁边蹲下,“怎么样?”
严朗:“……好疼。”
南衡皱眉,单手把严朗捂着的手掰开,血淋淋的牙印刻在皮肤上。
南衡半背着严朗一脚踩空跌到山坡下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南衡挣扎去拍严朗,喊他:“别睡着了。”
严朗此刻嘴唇发白,整个人脸上泛着灰白。
南衡只有一只手使得上力气,现在根本没法把人重新拖起来,只好一直喊他,“别睡,你哥一会就来了。”
“……我哥。”严朗有了点反应。
“嗯。”南衡回答。
“我,好像看见了。”严朗仰躺着眼睛盯着上方一眨不眨,好像真的看见人了。
南衡瞬间皱眉,觉得严朗都出现幻觉了,“别睡,把眼睛睁开。”
“……哥。”严朗声音小小,慢慢闭上了眼。
“严朗,严朗!”南衡见他闭眼声音瞬间大了起来。
他有些手足无措,从昨晚到现在他一刻也没有歇过,现在脑子里混沌的想的却是严朗跟自己一起被绑架,要是现在死了,严翊临会不会怪自己。
“南衡。”沉稳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惊雷一般炸醒了南衡。
他转头看去,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出现,他本想说自己手腕骨折了疼得要死,又突然想到了还躺在地上的严朗,声音有些紧的开口:“……严朗被蛇咬了。”
严翊临看着整个人灰扑扑的南衡,心疼的快要死掉,他将人小心翼翼的揽在怀里抱了抱,“小蛇而已,alpha身体强壮,死不了的。”
之前做过实验,s级alpha被剧毒之蛇咬了只要三天内注射血清,醒了之后约等于被蚊子咬了一口。
“可是……”南衡本想说严朗现在已经晕过去了。
却被严翊临强制打断。
“刚刚叫了你两声都没有听见,是不是吓到了?”
南衡要说的话一下子哽在喉咙里,干涩酸胀的眼睛眨了眨,不知道说什么。
怕说出来自己太依赖严翊临。
严翊临松开他仔仔细细的将人看了一遍,视线扫过南衡左手手腕时明显顿了一下。
“少爷——”
“少爷!”
身后的人终于赶了上来,南衡紧绷的情绪猛地一松,迟来的疼痛和疲倦瞬间袭来,他长了张嘴要对严翊临说些什么,却无法对抗已经到达极限的身体,眼皮沉沉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