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朗小时候耳朵失聪过一段时间,但是因为性子静不下来,自己学了唇语跟别人说话。
那段时间刚好是严以寒和莫青林谈恋爱的时候,她经常把莫青林带到家里,让严朗给她看着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严朗本还想再感慨一句好久好久没见青林姐了,却突然被挨了一个巴掌。
“……哎呦!”严朗捂着脑袋抬头看。
严以寒一脸冷冰冰,“你怎么跑回来了?”
严朗不好意思说自己担心姐姐,只好说回来看看。
严以寒冷哼一声:“你当这是什么景点吗?还回来看看,知不知道这下面全是炸弹,遥控器一按你能被炸出去八百米!”
“……”严朗不说话,他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不会担心。
“滚远点!”严以寒命令:“跟着救护车去医院。”
“……哦。”严朗把小型望远镜放在地上,小声又委屈巴巴又不舍地答应。
人在紧张时是感受不到时间的,南衡感觉五分钟已经差不多,却还是迟迟不见那个司机回来。
于是忍不住又往岸边看了一眼。
岸边的严以寒默默放下小型望远镜:……
南衡:……
南衡脸上的无语有点明显,王长风注意到他已经往岸边望了两次,于是直接问:“你在等什么?”
南衡收回视线,整顿了一下情绪,“没什么。”
“哦?”王长风明显不太信。
嗤——
急促猛烈地刹车声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
到了,南衡心想。
黑色西装带着白手套的司机下车打开后座车门,伏身为里面的人遮挡。
一双男士皮鞋迈出。
南衡:?
不是女儿吗?
严父下车,扣上西装扣子,首先看了一眼严以寒。
严以寒对着父亲带着很明显的探究,上下扫视了一遍才开口:“父亲。”
严父脸色明显不如以前,身形也明显消瘦不少,“嗯。”
罢了转身朝车里说:“出来吧。”
里面小小地应了一声。
一名穿着制服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神情带着自然的温柔,眼神柔软而清澈的看了一圈场上的人,只在甲板上稍微多停了一下,随后小声问:“这是?”
王长风瞳孔一缩,顿时心头一松。
南衡留意到他的变化。
严父让她向前。
女人试探的走了两步,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盯着自己,于是到了严以寒身旁,试图求助这个和自己一样性别的女孩:“怎么了?”
严以寒性格本来冷,除了训严朗的时候话多一些,眼下自然也是摇了摇头说:“没事。”
南衡乍然开口,声音不大,只有四人能听见:“她看上去生活过得还不错。”
头发柔顺的梳成丸子,身上的制服袖口还绣了几朵小花。
王长风眼神微动。
“制服上的logo应该是金云顶,她应该还在上班就被拉过来了。”
“应该结婚了吧,袖口上的花不算精致,应该是小朋友闹着玩画上去的,她按着形状绣了上去。”
“她的家庭应该很幸福。”南衡得出结论。
明摆着说给王长风听。
王长风盯着看了很久才收回视线,闻言也猜出了他们的意图。
“所以呢?”
“没有所以,只是看见了就想说。”
“……”
王长风视线飘来飘去,最后落在盘旋的海鸟身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开口说:“走吧,我自首。”
张警督松了一口气,南衡却觉得奇怪。
没来得及细想,王长风催促着:“风浪大,我这个岁数也不想站着了。”
张警督过去想把手铐给他拷上,却意外发现手铐坏掉了。
王长风没什么挣扎的意思,见手铐坏了于是说:“不用拷了,我不会跑的。”
张警督让他把仿生人熄眠,才同意这番说辞。
怕他临时后悔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张警督让南衡先上去,自己押着王长风走在后面。
南衡也没争来争去,眼下把王长风送去警亭才是最重要的。
“警督,你的鞋带开了。”王长风提醒。
张警督低头看了一眼,没打算管。
“系一下吧,我又不会跑。”
张警督犹豫了一下,怕后面万一有紧急情况碍事,准备快速系上鞋带以绝后患。
刚蹲下,张警督察觉到王长风突然有了动作,他警觉地抬头去看。
王长风带了枪。
小型手枪,他们一直没发现。
王长风冷静地掏出手枪,对准前面毫无预备把后背漏出来的南衡。
“躲开——!!”
砰!
张警督的声音和枪声一起响起,惊得天上的海鸟瞬间散开各自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