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现在问题来了,门外是人是鬼?
“开门!!!”
门是前房主装的,不隔音,那如同指甲在玻璃上摩擦的嗓音刺的吴思贤耳膜生疼,他惊惧的发着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傻逼才开门!他在心里回到,踮着脚,小心翼翼的向画室内移动,手也够到了画室门的门把手。
“咚!”
被石膏封住的人模同学再次倒地,吴思贤停止移动,门外也没了声响。
“叩叩叩叩叩!”
敲门声愈演愈烈,那单薄的门板摇晃着,白色的墙皮和灰尘扑簌簌的向下掉,他也破罐子破摔大力关上房门,反锁,并将人模同学等重物统统抵在门口,自己则握住画架躲在窗帘后。
“妹儿啊,你快点回来,哥快顶不住了…”他的眼眶和鼻头发酸,身体发着抖,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自己的童年,家里总是充斥着争吵声,烟味和酒味,他能做的只有关上自己的门。
但暴躁的父母连这点权利都想剥夺。
“吴思贤!把门打开!”
母亲在尖叫,父亲在怒吼,他抱着自己的奥特曼枕头缩在床底,砸门声一声比一声大,他蜷缩着,无声的啜泣着。
没有奥特曼,没有小怪兽。
但他的父母比怪兽还要可怕。
“叩,叩叩。”
门,再次被敲响,只是这次是他熟悉的节奏。
“哥,我回来了。”
画室的门被推开,客厅里,温暖的灯光溜进门缝,吴语笙逆光而站,她还抱着那只柴郡猫,歪着脑袋,漂亮却怪异的眼睛在昏暗的画室里搜寻着他的身影。
“唉,又是你最喜欢的捉迷藏环节。”她轻巧的越过门口的障碍,佯装苦恼却目标明确的拉开了窗帘:“我就知道。”
他的脑袋被鬼妹妹抱住,耳朵贴紧她的胸膛,听着微弱的心跳声,他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
鬼,也会有心跳吗?
“呼噜呼噜毛,吓不着。”鬼妹妹轻拍着他的肩头,吴思贤一时之间差点分不清谁是小孩谁是大人,他红着脸挣脱鬼妹妹的怀抱,揪住窗帘把自己挡的严严实实:“这招没用,我已经过了呼噜毛的年纪了。”
“哦。”
吴语笙将柴郡猫头朝下抖了抖,它张开嘴,哇的一声吐出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颗球状物在地上弹了弹,最后滚到了吴思贤眼前。
那是颗苍老的人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小区的保安大爷。
“保安爷爷想来做客,但他忘记带礼物,我就只能把他的头割下来了。”吴语笙鼓着腮帮子活像只生气的河豚:“真烦人,我目前就这一条裙子。”
星星点点的血迹并不均匀的分布在她的白裙上,吴思贤却如同触电般突然抓住了她的裙角,近乎痴迷的看着那些血滴的分布,神经质的称赞着:“哇哦,这样才对啊,大片大片的破坏了原本的协调,这种才是最完美的。”
“小语,哥哥给你买新衣服,你把这条裙子给我好不好?”
吴语笙:……
她一巴掌呼清醒了犯病的哥,吴思贤委委屈屈的捂住发麻的脸颊,不死心的跟在她身后,哪怕被门口的障碍物绊了脚也没有打消自己的想法:“好妹妹,就帮帮哥这个小忙呗,哥好不容易来的灵感--”
“实在不行当模特也行啊,哥就指着这次的奖金了,到时候请你吃顿好的行不行?”
吴思贤这人吧,纯狗皮膏药,如果不答应他他能从现在熬到她睡觉,吴语笙为自己捏了把辛酸泪,转过身往画室飘去。
“巧克力慕斯和红茶,买不来我咬你。”
这是其次,她主要想知道吴思贤这个癫人究竟能画出来什么旷世巨作。
画布比她还要高出半个边框,吴语笙抬起头,绚烂的红色夺人眼球,红与白的对比刺激着人的神经,她微微睁大了眼睛,手中的柴郡猫也掉在了地上。
“被你哥我的技术震惊到了吧。”吴思贤双手抱胸,他嘴角上扬,语调里掩饰不住的自满:“这是在我梦中出现的缪斯。”
缪斯。
穿着婚纱的缪斯。
胸口玫瑰纹样被鲜血染红的缪斯。
抱着红舞鞋缩在礼物盒里的缪斯。
面部一片空白的缪斯。
太荒谬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