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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睡觉的人牙子甲被惊醒,问自己的同伴:“什么动静?”
人牙子乙吃着花生喝着酒:“能有什么动静,这构书叶子烧起来跟纸似的。”
人牙子甲:“我还以为有人来抢货。”
人牙子乙:“这次的货都细皮嫩肉的,又不好养,谁会抢?”
人牙子甲:“你少喝点酒,明天还要交货。”
人牙子乙:“这路走这么多回哪回出问题了?”
人牙子甲坐了起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后要是能专门送这种货,不比以前钱多事少?”
人牙子乙被说得有些冒火:“烦死了,就只送到渡口,人家还能让你知道上家?”
人牙子甲也不甘示弱:“你懂什么!老三不就是这么攀上关系去京城的!”
“呸!”人牙子乙啐了一口,“还关系?老三都让人那狗儿烧死了。”
“哪个赚大钱的不冒风险?”
“风险大人都死了还怎么花钱?”
两个人牙子吵架声中,夜风吹得水边的芦苇扑簌簌响,好像在给他们鼓掌。
“富贵险中——”
在掏火的人牙子乙感觉头上有点湿,随手抹了一下又抬头看坐在马车上的人牙子甲。
“额——”人牙子甲双手捂住脖子,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不断涌出的血液阻挡,只能瞪大了双眼栽倒在地。
“谁!?”人牙子乙拿起刀来,双手握住后向四周看去。
“哈哈哈哈哈”
一阵尖利的笑声在荒野中响起。
人牙子乙感觉背后一阵风,他抓着到就往身后砍去。
把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的人牙子甲想出声阻止却只能张口吐血。
人牙子乙刚一转过身背后就被人砍了一刀,等他捂着后腰的伤口抽气时手上的刀也被夺了。
人牙子甲眼睁睁看着同伴被砍断半边脖子,又惊悚地看着那个蒙面人提着刀向他走来。
两个人牙子彻底倒地后,草丛里又钻出来另一个人,熟练地翻找尸体上的东西。
随后两个人带着一堆破烂连夜下山跑路。
人牙子的刀被裴应阑砍到卷边不能再用,除了钱,两人没多拿任何东西。
陆离嘚瑟地用手捧着看,这两个人牙子还是有点小钱的“这下到下个场镇能能多买点咸菜了。”一起干一票之后话也多了起来,不愁吃喝以后语气轻松又自在。
裴应阑在生火,“赶紧躺下眯一会儿,这里天色不太对,也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中午还要再赶一段路,找到落脚的地方。”
陆离揣好钱迅速躺倒,睡着前还在砸吧嘴:“这下有刀就可以抓别的野味吃了。”
午后,两人没赶多久路就找到了落脚点,两人在那周围寻寻觅觅了一番也没什么野鸡野兔的,只找了些适合炒馍馍的雨花石。
裴应阑砍了根竹子让陆离削成筷子,又去扯了些大黄熬水敷肚子,应该是腹水不是内出血,买针线主要是为了防止突然严重时万一锥子捅的窟窿太大,用针也能缝上。
外面下着大雨,两人靠在一起,
裴应阑:“你听到那两个人说的话了?”
陆离点头:“在北门外传播疫病的有他们一飞冲天的前同伙。”因为有占地宽广的皇城,所以北门有且只有西北角一道城门,在那外面整出火灾来她都没有被训话,反正都是闲置的简易租房,有什么病一把火烧了就安全了。
裴应阑:“原以为只有官匪勾结导致的盐船倾覆要查,现在看来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有了钱,两人又需要赶路,丢弃了多数破烂后走了两天选择了往南的一条水路,那条沟渠很小,只能走一些去卖莲蓬和藕节的采莲船。
长长的沟渠看不到尽头,过了两天一夜才进入了一个宽阔水道,岸边全是房屋,是一个很繁华的小镇。
“船家——”裴应阑抬手要给钱,但被船主挡回去了。
“你又是做饭、夜里还帮我们摇船的,哪能收你钱。”
陆离迅速拿了两块火石塞给旁边大姐。
裴应阑:“这是我们路上捡的,这几天生意忙顾不了炉子火熄了再生也方便。”
船家:“诶好好,这是好东西。”
渡口上了岸,裴应阑带人走了几步就停下,站在路边看着一个和壮汉谈话的干瘦男子。
和那干瘦男子谈话的壮汉似乎很警惕,提醒了男子一翻后,干瘦男子冲他告了罪,连忙走过去,“不是往上走了吗?你们怎么到这儿了?”
裴应阑颓丧看着盘腿坐在地上开吃干粮的人:“船翻了,她带我游上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