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莫急,这里水浅许是被水草给缠住了。”艄公拿起竹竿顺着桨板探入水中,越探越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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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微赤,口合眼闭,口鼻内有泥水沫,腹微胀,双手握拳,手指甲嵌满青苔,鞋中灌满泥沙,初步判断为溺亡。”京兆府的仵作验尸完毕出来唱念格目。
“刚查出点线索人就死了。”得知向几个死者传话的李大住在城中的徐正玉擦着关闭城门的点从张湾村回来,正要去找那天传话的李大时就被告知李大一整天没回家,半夜从六扇门夜巡口中得知麓湖边捞起来一个死人,抬去了京兆府,衣着与李大早上出门前一致。
府衙门口,捕头像是送常客一般把元甫请出去,“元大才子,有什么线索一定来报。”
“大晚上的,也不多送送。”元甫站门口不太愿意走,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想起来又忘了。
“都是老街坊,会试你都考第三回了,总不至于不清楚禁军夜巡从正月起就加派了人手吧?你呀沿着热闹的大路走到贡院要求重考都没问题。”
元甫脸色讪讪,“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元甫没听,他绕路走到白天跑过的拱桥,桥上桥下灯火通明,有许多兵士和工匠在参与维修,这桥白天时被过路的货船撞断了东侧的柱脚导致桥东面向下倾斜,因货船被卡在下面,所以出事时桥面并没有太大的裂缝,就是有个人还夹在货物和桥中间,上半拉倒挂着血乎嘶啦。
三月初六清晨,南镇抚司锦衣卫狱。
刑部宪部左郎中翻阅完口供,“提摇撸船工。”
一个脸型窄长寡瘦的人被带上来。
宪部左郎中看向那张说不出怪异的脸问:“撞桥之后为何要跳水?”
船工:“小人害怕。”
宪部左郎中:“你在下游船尾,害怕为何要逆流而上?”
“小人一时情急,后方又有船来怕撞上。”
“为何桥上不断有人示警还要坚持行船?”
“水流太大,货物太高,站在船顶的人没有告诉我要停。”
“让他站直,双手下垂,左右两侧分别对我。”
狱卒将船工提起来,分别卸下其手上镣铐。
宪部左郎中确认此人手长脚短后又说:“给他洗脸,再把裤子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