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阳光透过窗帘落在床上，没过多久，躺在床上的人皱着眉微微睁开眼。

罗易迟来地发现自己昨晚忘了关窗帘，他平日里用的是双层窗帘，因为他很讨厌暴露自己，太过光明的室内让他产生被外部窥探的感觉，很不舒服。

可今天消极的情绪很快消散。

他坐起身，一手撑在背后，另一只手正拿着手机。

手机上聊天内容还停留在昨晚，罗易翻着没有尽头的消息，嘴角向上翘起来，目光中的满足让他像只偷腥的猫。

从玉烟山回来后，罗易先送周思问回家。

周思问下了车，扭扭捏捏站在车头前两步的地方不走。

他那双亮晶晶、圆溜溜的眼睛一向是藏不住事的，罗易于是熄火，下车，走到他面前还没开口就被死死抱住。

“你是真的吗，小罗？”周思问双臂缠在罗易的腰上，将耳朵贴在罗易心口处。一切都像梦一样，他急着确定罗易是不是真的存在，他们是不是真的成为了爱人，就像他从培训里学的天造地设。

罗易感受着他暖洋洋的身体，下巴放在周思问肩上，整个人埋进他的颈窝，“感受到了吗，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好喜欢你，你以后也得好好喜欢我，要对我言听计从，不用惹我不高兴。”周思问松开怀抱，改为拉着罗易的上衣边，抬头看着罗易。

“原本我想你生日那天告白，可没想到被你抢先一步。我喜欢你，这句话你可以向我无数次确认。今天之前喜欢你，今天之后也会一直是。”

夜半寂静，月光幽幽，周思问看见银色洒在罗易肩头，那人正目不转睛地望向他，英俊的面庞带着平和的笑。他想这是成为人类最幸福的事情，是他此生值得铭记的第一个时刻。

他不知道那月色也洒在他自己的眼睛里。

罗易把依依不舍的周思问送到公寓门口，摸了摸他的头，“去休息吧，晚安，思问。”

“你别走，等等，再等一下。”周思问拉住罗易的胳膊。

罗易刚迈出了两步就被他拉住，他好笑地回过头，从周思问手里挣出来和他牵手，“原来你这么粘人，怎么了？”

“你不觉得缺点什么吗，今天还不是完美的一天！就差一点点！”周思问说着说着有些激动，试图让罗易自发地想起一件事，一件他现在还没有勇气做的事。

当然，他自己认为这是因为缺少经验，并不是真的不敢。

罗易本来是一头雾水只觉得周思问不舍得他走，可是看着周思问闪躲的目光，比他自己头发还粉的脸颊肉，思路好像清晰了点。

周思问是个不称职的出题人，执着地让他猜一个答案出来。

“猜不出怎么办？”罗易把他两只手都握在手里，交叠着揉搓给他取暖。

周思问假模假样要伸手打人，可双手被罗易握着太暖和不舍得拿出来，他恶狠狠说：“你别惹我生气，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罗易又说：“对不起，我真的猜不到。”

周思问看他一副真挚的样子叹了口气，这事为时太早，今天也不一样非要做，他改口，“算了算了，你太笨了。回家睡觉！晚安！”

罗易没有放他走，“是我笨，不要生气，哄哄你好不好？”

说着，罗易握着周思问的手用力拉了一下，紧接着，他低下头，甚至换了个角度凑过去，差一毫米就能贴上周思问的嘴唇，他垂眸看到周思问紧张颤抖的唇肉，“是我不好。”

周思问紧抓着罗易的衣服，喉咙溢出意味不明的呜咽，他不敢说话，因为说话就会碰到罗易的嘴巴。

“能不能原谅我，我会改的。”

周思问心脏狂跳，他抬眼看罗易，近在咫尺，连罗易的眼睫毛都可以数出来。人类是这么哄人吗，怎么和他查的不一样？

罗易还在低低地喊他名字，“思问，好思问，别不理我。”

周思问梗着脖子向后退，“我……”一个字出来半天也没有后文，他控制不了心跳，只能放纵，三两片花瓣憋不住蹦了出来。

像天上落了一场雨，淋湿的只有他们两个。

其中一片粉色的嫩瓣飘下来划过周思问的眼睛，短暂的一瞬间仿佛时间静止，他的世界短暂地陷入粉红色的朦胧景象，他看不清罗易的眼睛，只能感受到炽热的气息与他的混乱地交合。那片湿润的花落在他的嘴巴上，随后，他看见罗易晦暗的神色，另一张嘴咬他的下唇吃掉他的花瓣，轻而珍视地吻上他。

周思问不知道的是，起初，罗易只想逗逗他，吻他的额头再道一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