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人呆若木鸡,台下也是一片哗然,谁能想到原本还生龙活虎的人会突发胸痹,不省人事……
不对!有个人就除外……猛然间有人回过神来。
到这里,场边众将官表情就怪异起来。
云飞的话她们都听到了,莫不是,右先锋一早就看出那人有隐疾?才会有方才那般预判?
盾营队长好奇极了,当先就要问她,可同坐将领已经开始点评了,便只好将嘴边的话咽下。
其实没什么好评的,按照惯例,此时本该说些夸奖肯定的话,只是这场结果实在出乎众人意料,于是坐席上只言片语、连勉励的话也显得稀稀拉拉。
轮到邹震的时候,她抬起下巴,对台上人不愉地抛出评价。
“运气不错啊……”
只半句,便让台上小兵涨红脸,羞愧的低下头去。
“这‘死耗子’也算让你撞上了。”她眼角扫过一边,连带着身旁人也一道内涵。
云飞自然知道她在点自己,却神色淡淡,并不在意申辩。众人表面眼观鼻,可谁不好奇,个个伸长耳朵,想听听她是如何解释的。是真的看出来什么,还是随口一句……歪打正着?
“本将没什么要说的了,还是请云卫多讲两句吧,毕竟是她‘独具慧眼’,一早看出你的潜力。”
新兵自觉赢得丢人,左先锋一番话说完,她恨不得在台上找个缝钻进去,匆忙拱手刚准备下去,没想到邹震还没完,又叫右先锋点评。
她知道自己胜之不武,以为迎来的又是批评,垂手等待时已然头都不敢抬。
云飞余光掠过邹震,明知道她在看好戏,还是将视线聚向场中央,无他——总没有将士卒晾在台上的道理……而她也确实有话要说。
“你可有想去的将军麾下?”
台上人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旁观者也是蹙眉,接着便有人恍然——按照惯例,胜者是可以提出要求的!
阿玉也没想到自己竟还能说心愿,她本以为不挨训都不错了,甚至若上官眼中揉不得沙子,判她这场不作数她都无话可说,谁知道云先锋一开口,竟是询问自己可有志愿?!
这算是,直接肯定了她得胜的结果?
阿玉心中激荡,却按捺着激动,还记得要回云卫的话。她先前从没想过自己能赢,便老实答道:“小人还、还没想过自己能去哪……”
并不意外这个回答,云飞点点头,接着,自然无比开口道:“既不知去向,那你可愿来我麾下?”
此言一出,台上台下人皆是吃惊,阿玉不可置信,终于大着胆子朝场边看了一眼,众人费解,实在想不明白,先前那么多优胜者她没说话,偏要招揽这么个实力不济的做什么。
“小人……小人……”阿玉受宠若惊,一紧张差点咬了舌头。
“无妨,你可想清楚再答复。”
她语气平缓,一句话安抚住台上人激动的情绪,仿佛真的,在给一个小兵足够的考虑时间,转而谈及刚才的比试。
“所谓一力降十会,拳脚来往间尤其明显。”她淡声开口道,“想必各位都有切身的体会。”
闻言,不少人暗地点头,这话倒是不假,无论是平日训练,还是迎敌对战,一旦发展到近身搏斗的地步,力量便是决胜的关键。
往往身弱者瘦小,身强者力大,弱者三拳抵不住壮者一拳,像刚才这对体型差距堪称明显的,本来胜败合该毫无悬念。
但这右先锋却偏说还有一战的可能。
“台上站着的便是答案。”
人群炸开了锅,有人不屑高喊,若不是对手有隐疾,这矮个必然输定了,纯属踩了狗屎运。
“嗡嗡”非议中,阿玉脸皮爆红,可无意间抬头,却看见云飞伫立在原地,身姿挺拔,表情淡漠得仿佛不受半点干扰,她蓦地心中一定,竟好似也没那么慌了。
“照大人您这意思,您是只看结果,哪怕众目睽睽之下捡个漏,不战而胜,便能进您右军了?既如此,我等后面也专挑有残缺短处的对手挑战,哈哈哈那获胜岂不是手到擒来。”
此言一出,便引得台下一直哄闹的人应和,孟兰听得皱眉,阿玉也是急躁得攥拳,她直觉哪里不对,可那人说得也是事实啊,她碰上的对手确实有疾症,自己能获胜也的确侥幸。
她陷入别人的质疑中出不来,有心辩解却不知从何说起,在台上正站立难安之时,忽然听见一道冷静的声音落在耳畔。
“我只问,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会拒战?”
“拒战?”阿玉想也不想:“不,不会。”
登台比试,每个小兵只有一回,若是弃了,那便是直接认输,阿玉不晓得别人,但她知道自己资质平庸,上台是唯一被上官看到的机会了,是以十二万分的珍惜。
她答得飞快,反倒叫别人意外,实在是她对敌时候胆小拖沓,面对质疑又一副不安心虚的模样,没想到回答却不假思索。
众人便想起她上台时,好像真的没见迟疑,倒是勉强称一句不算怂蛋。
“好。那我问你,再来一回,你待速战速决还是与之僵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