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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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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能告诉我,这个地方还有别的口能出去吗?”沈佳棠补充道:“除了仓库那条道。”

男人盯着她:“你为何不拿刀掀了这厂子出去?”

“动静太大了。”沈佳棠摇头。

“那你就只好和我一起呆在这里了。”男人愉悦的道。

沈佳棠没理他,探出刀锋,运力在天花板上戳了戳,然后被头顶强大的力道狠狠压下来,摁的她一个踉跄,狼狈的扶着刀站在了一边。

“这什么东西?”

“天花板和周围铁栅栏上都有禁制,按照我目测你的功力,应该是破不开。”男人遗憾道:“你要不试试原路返回?”

沈佳棠提溜着刀柄在空中转了一圈:“原路返回大概率是行不通了,不过你想出去吗?从笼子里出去。”

那人懒洋洋的将眼睛眯起来,他这会儿已经适应了新一轮被束缚的难堪感,尽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问她:“何出此言?”

“你虽然受困于人,但衣服干净整齐,头发一丝不乱,显然是有人时常打理的。”沈佳棠慢条斯理的讲出自己刚才观察所得。

“身上也没有伤痕,只被封住了经脉,说明囚禁你的人不想伤害你,反而精心照料,只是以一个屈辱的姿势限制住你的行动。”沈佳棠顿了顿:“加上你这幅皮相……先生你是欠了谁的风流债么,欠风流债就算了,还学艺不精,沦落到这般下场。”

男人:“……”

地下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半晌,那男人似乎终于被她气死又气活过来了,声音虚弱的颤抖道:“好了,姑娘,我放弃和你合作的意向了,”

沈佳棠干笑一声:“抱歉,我猜的。”

“你有点伤害到我了。”男人僵硬的道。

“所以大差不差对吗?”沈佳棠小声问。

“你有点冒昧了!”男人提高了声音,

“别生气,别生气,长得招蜂引蝶是好事,大哥不用太过自惭形秽。”沈佳棠诚恳的在铁笼子面前蹲下来:“您贵姓?”

“免贵,姓裴。”

“裴先生,你觉得我通过挟持你,咱俩一起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裴淮颇为惊奇的将她上下扫视了一遍,觉得此人想法猎奇出了一种境界。

“可行性不高。”裴淮回答。

“我知道,这不是跟你开个玩……”

“你得先想办法把笼子上那个卫生纸弄断,才有机会谈劫持我。”裴淮耐心道。

沈佳棠:“……怎么听上去你还挺希望被劫持的。 ”

“没人喜欢被一直关在一个地方的,再说我只是让你试试,你能撬开的可能性不大。”他和煦的说着,顺便将目光移到了铁笼子的门锁上。

锁上果然挂着一截卫生纸,系在门锁上,打了一个粗糙的绳结。

沈佳棠伸手去碰,被裴淮出声喝止:“哎,用刀。”

沈佳棠将刀锋抵在纸巾上,轻轻一划拉,只觉一股巨大的抗力顺着刀身震颤而来,将她往后猛然一推。

“什么鬼?”沈佳棠震惊。

“能用来封住铁笼子的纸卷肯定不是一般材质的纸。”裴淮慢慢活动着酸涩的颈椎,胳膊被勒的僵硬冰冷,束缚着他的铁索仿佛有生命力一般,窸窸窣窣的松懈了些,让他有一个缓冲的间隙。

“寻常刀剑自然伤不了它。”

沈佳棠听出他话里有话,于是慢慢收了刀锋:“听起来你已经想到办法了,那就直接告诉我怎么做吧。”

裴淮神情微妙,欲语还休。

沈佳棠见他还想卖关子,终于忍无可忍的把刀锋“铮”的一声,用力合进了刀鞘里,震碎层层寂静凝固的空气。

“有话直说。”

裴淮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半晌又无奈的改了口:“罢了,打机锋也得分人,你听过裂帛吗?”

沈佳棠摇摇头。

“裂帛刀法,以刚克柔,专攻鞭子纸卷这种不走寻常路的武器。”裴淮指了指她手中刀锋。

“感受你身体里的灵力汇聚成线,由心到魂贯穿始终。”裴淮神情自若的问了一句:“感受到了吗?”

当然,没有。

沈佳棠指尖在刀柄上摩挲半晌,耐下性子按他说的思路运转内力,裴淮口中心魂所在的地方大概是小腹到心脏,沈佳棠只觉得那处非同寻常的热。

门外一阵风刮过,吹得门帘窸窸窣窣的发出声响。

“有人要进来了吗?”沈佳棠低声问道。

“你的感知力很不错。”裴淮突兀的点评道,完全没把门外的动静当一回事。

沈佳棠:“……谢谢啊。”

“姑娘方便告诉我师承何处,师从何人吗?”裴淮细问。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断岳亭。”沈佳棠心不在焉的回答他,心里还琢磨裂帛刀法的起手势。

她也不是没见识过卫生纸的威力,起码跟司徒晨他哥在公路上的那一战,沈佳棠可以确信对方没有留力气,打出了手中卫生纸十成十的韧劲和力道,但是眼前铁笼子上的这条卷纸却与其完全不一样。

单从刀锋划过的力道来看,说它坚不可摧也完全不为过。

“断岳亭门派中可以细分的枝杈可多了去了,在下不才,对断岳亭的人员构成略微了解一二,从你方才展露出的刀法身形来看,你不属于断岳亭门下的任何一个长老,但是你的实力却又不输给寻常弟子。”裴淮微微眯起眼睛,好奇道:“你到底是谁?”

沈佳棠终于被他喋喋不休的语速烦的够呛,没好气道:“阶下囚要有阶下囚的自觉,你话怎么那么多?”

裴淮很识相的闭了嘴,安静的在旁等她思忖。

沈佳棠拿着刀柄在自己手上把玩了片刻,半晌拿刀柄一戳铁笼边缘,口吻略带命令的对裴淮道:“给我示范一下起势。”

“你可真是不客气。”

“少废话。”

裴淮深吸一口气,就着这个被困住的姿势,尽力将手腕往回收了收,示意沈佳棠道:“手腕交叉,单手拿刀,刀身从臂弯处旋转三百六十度平滑推出,同时运气注入刀口,出鞘,推,破。”

他两只手臂都被拽的很开,实际上根本起不到什么示范作用,沈佳棠神奇的从他四不像的动作中领会了其中精神,有样学样的模仿了一遍。

“力度不够。”裴淮纠正。

沈佳棠手腕略微有点痛,气喘吁吁的放下刀,咬紧牙关又来了一遍,气浪在刀锋间流淌,平滑出雪亮光痕的间隙,闪电般劈下去。

卫生纸破了一个细小的口子。

沈佳棠:“……”

“老实说我现在有点气馁。”她盯着铁笼上的卫生纸面无表情的说。

“哈哈。”裴淮幸灾乐祸:“不瞒你说,我一向喜欢看小朋友们因为练武而头痛时的样子,我大概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你再接再厉。”

沈佳棠叹了口气:“这位同志,你哪怕有一点阶下囚的样子做给我看呢,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欠揍。”

“想要揍我可不容易,把我关起来的那位大侠不是你招惹的起的,再说,你眼下也进不来这个笼子。”

沈佳棠想了想,觉得这小白脸空长了一副好皮相,能把自己个混成这幅鬼样子也是个人才,没必要跟他费这个功夫打嘴仗。

于是干脆原地盘腿坐了下来。

很平稳的将刀揣进怀里,慢慢摩挲琢磨,无论裴淮怎么开口讥诮,都不再搭话了。

七月流火的精髓在于推掌风为刀风,最后双腕相抵,斩杀的那一下,最难处在于以刚克刚,而裂帛则完全不同,裂帛是以刚克柔。

刚,怎么能克柔呢……

沈佳棠抬头注视着空中那一缕飘荡的卫生纸,纸张间隙透出的光感和颗粒感利落分明,交错着别样的光影。

分解,把刀风分解开来,交叉过所有的纤维颗粒,把它们打碎,撕开,拼合不起来就好了。

沈佳棠不知道自己这思路对不对,她试着屈起指骨,在刀锋上一弹,裹挟着寒意的锋气就朝卫生纸直射过去,噗呲一声,射穿一个极其小的细口。

沈佳棠蓦的瞪大了眼睛。

原来如此。

她蹭的站起身,兴致勃勃的对裴淮道:“朋友,我想我知道你说的裂帛是什么东西了。”

裴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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