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照手中的箭发出狰狞寒芒闪过苏阁的双眼,引得他又是一阵躁动,灵力四泄,便连庭院里的树木都落了一地。
沈修止冷喝道:“苏阁住手。”
陷入梦魇的苏阁已经失去理智,他的喉咙像是被刀斧劈过一遍,声音沙哑,一张嘴便是一股阴狠,寒意甚得人发颤, “利用我,你还在利用我。”
“你们都在利用我!”
“为什么要把飞莹扯进来?”
“飞莹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把她变成你们的棋子。”
在苏阁一连串的逼问下,沈修止无言以对,事情的发展远超过了他的控制,来龙去脉也无从知晓。仅从那只言片语如何能窥得全貌?可在此时苏阁的眼中,他已将沈修止的沉默视作心虚。
沈修止对叶晚照道:“师兄,现在苏阁受不得一点刺激但他绝对不是嗜杀之人,可若现在下了决定,来日我会追悔不及。”
他的三言两语,虽不能劝服叶晚照,可是他握剑的手微微下垂。
师兄到底是疼他的两个师弟,面对叶晚照,沈修止也无法强硬,他默默松了口气,在他看来最难说服的便是师兄,其他仙门不过背景而已,不必将他们放在眼里。
沈修止稍作停顿,只觉身上一沉。那跟上来的力道,撞得他身形不稳,眼前一暗,耳边是放大的惊呼声。他的双手本牢牢地圈住了苏阁,却仍觉得心口一凉,绿云甚是凶险地插在那处。
叶晚照勃然大怒,手中的剑立刻飞向苏阁,只需一瞬便可取了他的性命,只是临了却被沈修止阻止弹飞将苏阁牢牢地护住。叶晚照的目光如刀般锋利,沈修止双肩发麻,酸麻一直蹿到了灵海处,他面对着这样的苏阁,心中的哀痛藏得很深,只强硬地护着他,看着苏阁浑浊的眼,他便知道今日不得善了。
他举起一股灵力催动绿云,从他的心口抽离,每出一寸,鲜血就将他全身染红,甚是惊心。
满堂死寂,众人只觉手脚冰凉险些滑倒在地,便是气势汹汹的叶晚照也艰难地咽着唾沫,双眼追寻着他们,落到了沈修止身上。
“师兄。”连梅疏瑶都惊得开了口,却不知想要唤哪一位师兄,让他们冷静。
叶晚照狠狠心,“众弟子听令,随我一起,诛杀欺师灭祖之徒。”
同门相向,本是大忌,可到了如今便都顾不得了。
沈修止无心却又无法,只得捻起法阵,苏阁半倒在他怀中,神志不清还要挣扎,沈修止爱怜地扶了扶他的耳,干净利落地将他劈晕,苏阁彻底地躺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处置。
“我知道……安静下来……没事的。”
“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离开这里。”
成为众矢之的吧,亦如黑衣人所想的那样。开始逃亡了。苏阁。
他二人在法阵中相拥,无视法阵外的刀锋霜剑,这样的图景落到众人眼中却是别样刺眼,不少家主看他二人的目光都掺杂了异样。
叶晚照疲惫道:“师弟不要冥顽不灵,你现在亲手废了这弟子才算对得起巡世宗的百年。”他嚅嗫着唇并未将心中的言语说尽,可沈修止看得一清二楚,也不忍师兄为难。
“即日起,我自废巡世宗主之位,所作所为与巡世宗无关,若我在外作奸犯科还请两位宗主,不要手软。可今日之事,内有隐情,恕我不能放下苏阁,交由巡世宗处置,现在修仙界内忧外患,更不能中他人的计,让亲者痛仇者快。”
他将苏阁背着,每动一下,伤口处就渗出血,手持刀剑的弟子唯唯诺诺,不敢向前,就算有刀剑,坎向法阵也只是被法阵温柔地弹开,便连轻伤都没有。
叶孟陌看他缓缓走出去道:“不知现在叶宗主能否主事?”
叶晚照沉吟片刻,“今日起翠峰大小事物,皆由兰泽掌管,巡世宗再无沈修止……晓谕仙门,苏阁残害同门,欺师灭祖为避免他为祸苍生,仙门中人遇到此子,可全力诛杀,为修仙界解除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