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被九个少不经事的孩子惊醒……三楼的住客纷纷从房间里伸出头来,有人揉着睡眼狐疑:“这是干什么呢?”有人已经开始大骂了:“有没有人管啊?屁大的孩子,怎么这么没教养啊!大半夜,闹什么闹啊,不让人睡觉了,是不是?”
吴祎卉、李嘉琨他们吐吐舌头,敌我双方挥挥手,表示战斗告一段落。各自打算回屋睡觉了。
低着头走路的吴祎卉借着橙黄色壁灯,看见地上那方她白天为沈翔包扎伤口的手绢。她拾了起来,自然而然的,转过头去大叫:“沈翔,你的手不疼了吗?手绢掉了,你还是过来拿过去包上吧。”
沈翔脚步因吴祎卉的叫声而停住,他的心脏又开始没来由的狂跳。但是,不知道想要隐瞒什么,他回道:"没关系,你拿着吧,我明天问你要。”
一个住客又伸出头来大叫:“喊够了没有,你们?!”
终于,干预下各自都睡下了。但是,沈翔却一夜没睡觉。黑暗中,无论他怎样翻来覆去,都无法把“她”的一举一动放下。
回家的短途火车上,大家都有些累了。趁着两个多小时的车程,都在时断时续地打着盹。
李嘉琨被火车的一个颠簸惊醒了。他茫然地抬头看看其它八个伙伴。发现对面靠窗坐的沈翔,正一个人看着窗外毫无特色的农田发呆。于是搭话道:“你吃了兴奋剂了?这么兴奋?昨晚在我脚后跟翻腾了一个晚上,今天继续啊,连个盹都不打。精神头好啊。给你架个杠子,你能破跳高世界纪录不?”
李嘉琨的声音,打断了从昨天下午就开始在琢磨,自己对吴祎卉是种什么陌生感觉的沈翔的沉思。他转过脸来,淡淡的说:“兴奋剂是吃不着,跳高也不会,不过跟你挤一张床,说实话,我睡不着。”
“你可拉倒吧。想当年你爸妈暑假出差,哪次不是把你托在我家,跟我挤一张床的?再说了,要说昨晚没睡好,你今天应该是打着鼾的状态才对呀。”
“你还真婆妈。我就是睡不着,没理由的。”嗤之以鼻的沈翔其实有些无言以对也有些欲盖弥彰。
坐在沈翔背后那个排座里的吴祎卉被沈翔突然提高的声音吵到了,她迷迷糊糊地趴在椅子背上,从沈翔背后伸出一只脑袋来。她用手指捅捅沈翔的肩膀:“嗳,你怎么可能睡不着呢?是不是因为手伤啊?我怀疑那个铁皮里有锈,待会儿回家了,你还是叫你妈带你去消下毒吧。”
以沈翔目前混沌的状态,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能适应吴祎卉这种温和的说话口气。她越是这样说话,就越是让他陷入那种很陌生的茫然之中。这种陌生的茫然,是他以前没有感受过的,也是他目前无法准确定义的一种全新的感觉。但是,在这种不适应的反面,同时他又非常享受吴祎卉的这种温和,甚至于是愿意被吴祎卉的任何举动包围起来,很妥帖。
吴祎卉再次用手指捅了捅沈翔,恢复本性的大叫:“跟你说话呢,不理人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