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一让我心情不爽的是,我那个顶头上司,宣传部正部长,那位大三的女生,绝对就是一个词哦,空前绝后。你有所不知,她的面颊是两块革命老区的红,她的皮肤是一抹黄土高坡的黄,不要问,谁都猜得到她是从哪儿来的。真受不了,自己什么责任都不肯承担,什么事都要找辅导员或者我们系团委书记汇报请示,动不动就去找各层领导谈心。听我们学生会副主席有次开玩笑的问她,三年有没有写满一百份思想小结。她竟然一本正经的回答人家说,没有。只有八十九份……”
祎卉再次轻笑起来,李嘉琨,不是我小看你,以你的能力,这学姐,搞定她,让她倒过来服你管,不就是小菜一碟嘛。
沈翔看着从邮局取回来的,小小的那个印着中国邮政的纸盒,那个写着北大地址的邮包。他有点好奇,林淑颖寄了什么过来?她写在包裹单上的是物品。什么物品?书吗?好像轻了点。
他拿了把刀片,划开了封条,里面是一条深蓝色的围巾和一副同样颜色的两指手套。这个明显是手工编织的物品,是什么?他拿出了盒底下的那张小纸条,纸条上只有几行字,是熟悉的林淑颖的笔迹:“想不出要送什么圣诞礼物,看寝室里有个女孩在编织,跟她学着织了一套。送给你戴吧,圣诞快乐。淑颖。”
沈翔放下纸条,再次拎起围巾瞧瞧,果然是林淑颖的个性,干什么都要力求做到最好。这条围巾,实在是看不出仅仅是学习中的作品。
“呀!是温暖牌吧?”沈翔背后伸出一只手,抢走了那条围巾,说话和抢围巾的是他们屋的老八,年龄最小个子也最小的朱杰。不要看他只有1米68,不过这个长着一对大眼睛的湖北男孩是相当的聪明,几乎没有什么习题是可以难倒他的。进F大,他压根就不是考来的,而是通过奥数竞赛的二等奖保送进来的。就是这样,他还很不满足的抱怨,要不是那次奥数竞赛交卷前五分钟改掉了一个题,他现在就是在清华了。
“乱讲。一个同学而已。”沈翔有点尴尬,他不是很习惯和人家谈论这类的话题。
“一个同学?同学有那么多,怎么可能亲手织围巾送啊,那能送得过来啊。”
“这个同学关系比较好啦。”沈翔继续没有任何说服力的解释下去。
“呵呵。那就是要么处于好朋友和情侣的夹层过渡段中正暧昧呢,要么就是她有意思,你这大帅哥还浑然不知中。”朱杰把围巾扔回给他,翻看自己收到的一堆贺卡去了。
沈翔笑笑,好朋友和情侣的夹层过渡段?林淑颖有意思?前者……没那个可能。后者……沈翔想起林淑颖,想起她看着自己时会突然闪亮的眼神,有这个可能吗?不知道,也不想想那么多。总之,她,是很好、很好的好朋友,这个关系不会改变的。就像……已经进化成猩猩的类人猿再也变不了人一样。想到这里,连沈翔自己都惭愧了,这,叫什么比喻嘛,要是被老爸听见了,一定会说:中文功底哦,每况愈下哦!他顺手把围巾围在脖子上,还不错,挺暖和的。
拉开寝室门,他决定就戴着这围巾去外面逛一逛,买张贺卡回赠给林淑颖。另外,主要还要去看看能买个什么小礼物送给吴祎卉当圣诞礼物。
吴祎卉揉着迷糊的眼睛,看着站在楼前的沈翔,他这个人,是不是不吵醒人家星期天的午睡就难受啊?不过,他来找自己,总归还是件让人开心的事:“什么事啊?”
“给你的。”沈翔扬扬手里的一个白色半透明的马夹袋,吴祎卉只能够依稀辨认出里面是个长方体的扁盒子,但究竟是什么,确实无法想象。他,总不见得也学会了李嘉琨的那一招吧,尽让人猜一些低智商的谜。
“给我的,什么呀?”吴祎卉逐步从睡梦中回了过来。
“圣诞礼物呀。找个空教室,我给你看。”
吴祎卉迷迷糊糊的跟着沈翔出了校门,到文科楼找了间教室。她看着沈翔拿出了那个盒子,在看见盒子的一瞬间,她知道那是什么了——是一副立体的国际象棋。她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她迫不及待打算和他对弈一局了。
沈翔盯着眼前吴祎卉,她的下巴尖了很多。她,学习很辛苦吗?没好好吃饭吗?“祎卉,”沈翔徐徐开了口,“你又瘦了吧。”
吴祎卉正忙着琢磨怎么解救自己的马呢,听言,头也没抬的说:“没有吧。那天和冷园逛街时刚称过,体重一点没变。而且,让人高兴的是,我现在1米69了。比高中毕业体检的时候,又长了1公分呢。”
“那时候的体重,是夏天,而且身高不同了,”沈翔笑了笑,把声音放得很轻,用近乎于耳语的方式说,“你,是不是不乖?不好好吃饭啊?”
听到沈翔突然变得温柔的语调,听着沈翔那个脱口而出的“乖”字,吴祎卉的心脏开始不自控的狂跳起来。这人,从到了F大开始,怎么一下子变柔软了?作为回应,吴祎卉决定突破一次小脚老太太的底限,她抬起头了,很柔和的看着对面的沈翔:“我好好吃饭的呀。”
“那就是太刻苦读书了。”
“我会刻苦读书吗?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那你怎么瘦的?”
“我,那个叫衣带渐宽终不悔……”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