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的那一瞬间,铜镜里映出她的脸,那几近苍白的面色终是有了些红丝。躺了这许久浑身都不舒服,她翻了个身,掀开了被子,慢慢地穿戴好自己的衣物,推开了房间的门。
“哎?云三姐你怎么出来了?”
顺着声音望去,是跌跌撞撞朝着自己走来的杨盈,脸上甚至还通红着:“你脸怎么了?”
方才看到院子里一群赤膊的侍卫们在任如意面前开屏的杨盈,装作不经意,轻咳嗽了几声后道:“哦,没事,就是走得快了热。三,三姐,我…我能这么叫你吗?”
“……随便。”有些倾颓的声音从云止西的喉咙里溢出来,她想着去下楼在厨房里寻些吃食。
望见她要走动,想起宁远舟对自己的交代,杨盈一下子拦在她跟前:“唉唉唉,三姐,远舟哥哥说了让你好好休息,尽量不要走动,这样对身子好。有什么事我帮你拿去。”
但是即便是虚弱至此的云止西,也只用了一只手便把杨盈扒在了一边:“不用,如意教你的知识温故知新没?做你自己的事就好。”
“不行不行!这是远舟哥哥交代给我的重要任务,你好好休息,我叫人帮你去拿。”杨盈依然坚持。
云止西几乎面无血色的脸偏向杨盈,望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脑袋的礼王殿下,眼里满是冷意:“朱衣卫如今的左使是谁?初国公背后势力对安帝有何影响?”
“……”
她这连续问两个问题,杨盈却是一个也答不上来。
她等了一瞬,果真是见杨盈一个问题也答不上来,便自己说:“朱衣卫新上任的左使名叫迦陵,初国公是安国昭节皇后的表兄,其沙西部的势力极可能被安帝拿来成为两个皇子争夺皇位的筹码。这些如意都没有教过你吗?”
“……”
杨盈顿在原地,刚才的知识她甚至都不知道任如意有没有教过她。
云止西在她自己发愣的时候找机会一步步挪下了楼,在经过一个房间之时,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宁远舟的声音:
“我需要集思广益。能说说你之前看过的周健卷宗吗,也好和我们知道的做个对比。”
周健?丹阳王的手下?
那不是父亲曾经的副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