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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枯萎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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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不会将贺易带出黑暗了,他永远将爱人留在黑暗里,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先放手。

段兮燕推开意犹未尽的侯行知,“够了。”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时他发现心口疼得厉害,好像突然不会呼吸。他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从缓到急,让空气驱散混沌的思维。

成人分手后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

段兮燕走了一会后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看向亦步亦趋的侯行知,“你很闲吗?”

侯行知指了指自己,“我啊。”

他上前拉起段兮燕的手点在自己湿润的唇上,眨眨眼,表情无辜,“你看我这身打扮,像有什么事情吗?”

段兮燕打量他,在他说话时抬手伸入他的唇隙。

侯行知似乎没想到会这样,惊讶了一瞬后很乖顺地张开齿。

段兮燕抚摸过他的犬牙,比其他牙齿略长,眼前人比他高,为了迎合他的动作微弯腰,肌肉绷起,线条优美矫健。

其实他只是疑惑,这张嘴怎么这么能颠倒是非。

段兮燕将手指上的口涎擦在他领带上。

“有事就说。”

侯行知没让他收回手指,亲自为之擦拭,声音低沉磁性,“好吧好吧,我只是想让你陪我参加一场游戏。”

段兮燕在他口中听过数次游戏了,就为了一场游戏?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呼吸交错,就这这个姿势他指尖点在侯行知心脏上,加重了语调,“可以,但是游戏都是会结束的。”

侯行知如此大费周章,总不会让他跑掉。他可以浪费时间陪他玩,但绝对不对搭上一辈子。

侯行知终于不笑了,他的呼吸拂过段兮燕的耳畔,神情难辨,带着不知几分真假的阴郁,语气是截然相反的亲昵。

“如果我希望游戏长长久久呢?”他继续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前倾抵住段兮燕的额头。

太近了。

段兮燕看着他卷翘的睫毛、姣好的眼形、美丽的眼眸,侯行知侧开鼻翼吻了下段兮燕的唇角,好比一片花瓣点了池水,怜惜而深情。

深情?一张好的皮囊做什么都让人多想,但段兮燕只想笑,然后撕开这具皮囊。

“我知道你们圈内的游戏。”

“嗯?”侯行知没骨头似的后靠到车门,他把玩段兮燕的手指,与之十指相扣。

圈内有名的国王游戏,把人的尊严践踏,供人耻笑,供人审视。

“游戏结束后,离开我的视线。”这是段兮燕的底线。

身边Alpha的信息素无限激发他骨子里的暴虐情绪。

侯行知根本没听,他不知道从哪拿出枚戒指,单手捧起段兮燕的手,将戒指套入他的中指,缓慢往下推。

段兮燕中指指根有一颗小痣,戒指的位置刚好卡住它。

侯行知像对待作品一般满意点头,披上他虚伪的假笑面具。

“你确定参加?”他扣着段兮燕的手往自己怀里一带,附在他耳边呢喃。

“那你知道你会遭遇什么吗?被注视,被追求,被当作狩猎的玩物,失去尊严,要么沉沦其中迷失自己,要么浑浑噩噩消失。”

他怀着恶意,声音还是优雅而撩人。

“所以要来当我们的皇后吗?不可以反悔。”

段兮燕的目光穿过他的肩,看到酒店门口贺易被拦住,贺易疯狂地想要冲来,他伸长了手,乞求着自己回头。

明知要荒唐下坠,坠入万劫不复的泥潭,他还能漠然地权衡利弊。

段兮燕摆脱不了侯行知,高高在上的权贵之子,掌控自己的家庭,工作与生活。

侯行知什么都不要做,他桌前堆满了筹码,段兮燕的工作,妹妹,以及他珍视的自由与一切。

最初听到那个荒诞的游戏时,段兮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也会陷进去。

他并不是无知的羊,他明知前路的恶意也要走,走了就算完成交易。是他强求不属于他世界的人,招来祸端的蛇。

不算咎由自取,只是无能为力。

段兮燕推开侯行知,语气恹恹,“没事别找我。”在他准备打开车门时,侯行知阻住他的动作,语速轻而快,“我会让人困住贺易。”

“……”

贺易心智不健全,侯行知好像更不正常。侯行知站在车外,目光一直追随着眼前人,“还有,不准扔掉我的戒指。”

段兮燕没有回他。他最先回了趟贺易的房子,提前联系好了搬家公司。

一打开门,瑞云就甩着尾巴跳到他怀中,段兮燕抚摸着它柔软的皮毛,抱着它走到卧室。

卧室还保留在他离开时的样子,景如旧,心境却不似当初。

他单手拂过光滑的桌面,停在一张合照前,相框内是段兮燕与贺易抱着瑞云的合影。

他久久停留在这张照片面前,然后将它倒扣。

段兮燕一点点收拾自己的东西,像拾起一片片回忆的贝壳。

收拾得有些累了,他站起来巡视了圈房子,冰箱贴着贺易Q版表情贴纸“牛奶没有了!”“嗯哼,你那份布丁归我了。”

浴室镜子上画着一个小猫,是贺易某天突发奇想用颜料画的。

那时的他陷在段兮燕的怀里,后仰勾住他的颈脖,眼是迷离,更吸引段兮燕的是他的表情。

只有心里装满爱,被幸福包围的人才能露出这个表情。

猫爬架和壁纸都是贺易一手设计定制的,东西到的那天他有点得意,抱着瑞云用它的爪子按了好几个印,嘱咐它这些都是爸爸对你的爱。

摆在一起的牙刷、乱跑的衣服、情侣配套的猫咪爪杯子,他的专属印记早已牢牢印在段兮燕的众多私密区域。

“兮燕!”

“兮燕~”

“兮燕……”

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最后段兮燕走到了那架钢琴前,依稀能看到属于他的王子坐在钢琴前的微笑,似乎下一秒就要朝他跑来,鲜活而灵动。

那些记忆不是假的,他们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他们最主要的区别

——在于对这段感情的看重程度。

搬家公司来了,地上多出许多大纸箱,瑞云猫猫祟祟去够纸箱盖子,脚一滑,整只猫沿着纸箱缝隙滑进去了,在外留出点尾巴尖。

段兮燕自己的东西很少,所以东西收拾得很快。在他弯下腰盖上行李箱时,口袋掉出一个小盒子,盒子滑出一段距离,他走了几步将它捡起。

打开盒子,蓝色碎钻因外界的光线熠熠生辉,像颗掉在人间的星星,与左手中指戒指上的红色钻石对立存在。

人的爱恋在宝石面前如沙般易散,它保证不了长久。

段兮燕将两枚戒指都放回盒子,放到行李箱最中间,然后找出纸条开始写字。写完他发了会呆,下意识想要转身喊贺易,回过神苦笑着将纸条撕掉。

他们之间有过无数的离别,他们会用肢体用表情用情话表达不舍,恨不得把思念挂在彼此身上。

真正离别时,却没有任何预告和挽留。

把瘫在纸盒的猫猫饼抱进宠物笼后,段兮燕拎着行李箱向后看了一眼。

桌上的花有些枯萎了。

一如他们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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