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你为何如此冥顽不灵……”万斯翦全身一紧,脸上扭曲起来,他咬着牙没有吭声,更没有求饶。
万斯暄另一手拿出一粒荧影石点开,二人之间光影流转,半空之中出现了王后阵前披甲,奋力杀敌的影像。
她周围都是还未开化的魔人,有的只化了一半人形,全身乌麻麻的在地上扭动着。而王后看起来伤痕累累,像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母后!”万斯翦沙哑的声音喊了出来:“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手中的荧影石从何而来?”
“她不是女中豪杰,天下之表率吗?当然是守城啰!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银砂城早就改名魍沙城。血域卷土重来,王后请缨出战被拒。不惜抗旨,私自带领五万将士去守城,还拒了父王的十五次召令,现今已三年杳无音信。你知道吗?为了打破血域的封印,让魔人能够长驱直入,本公主可是心机费尽,哈哈哈哈哈……你别忘了我们身上流着谁的血!”万斯暄将手中绳索拎起,像鞭子一样疯狂地在万斯翦脸上抽打了十来下,手酸了一下子扔在他脸上,尖笑声在困龙渊荡起了阵阵回声,惹出澜婴一身鸡皮疙瘩。
澜婴实在听不下去了,简直有碍观瞻,令人发指。她眼中霜雪欺天,一个百步瞬移就来到万斯暄面前,卯足了全身劲儿,抬腿便是一脚踢在万斯暄的胸前正中。
“滚!”
她低声怒喝,直接将万斯暄整个人,地里插葱一般仰翻倒栽,踢进了结界里面最近的一个棺材中。还不忘盖上了棺材板,还不忘抛出几十张镇棺符贴上。
“你确定这是在你们家,跟你同吃一锅饭长大的吗?怎么心眼子比碳还黑?”她本想爆粗口骂万斯暄,但见万斯翦斯斯文文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模样,忍了口。
万斯翦的脸白得像雪,他汗涔衣衫,全身不停的颤抖。倏然一道蓝色弧光,身上的缚魂引松开落下,在地上断成了好几截。旋即一团绿色火焰猛地升腾起来,眨眼间绳索便烧成了一缕青烟。
澜婴收回斩椿,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救下了这位前世王爷。早知道万斯暄如此不堪一击,就应该提前出手,万斯翦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
“这是什么结界,为何我等来去自如,毫无干扰,你可知晓?”澜婴猛然感到奇怪。
“深渊乃是化尸水汇集而成,这结界作避水之用。”万斯翦拾起地上的荧影石放入袖中,对澜婴说道:“魍沙城战事如何?”
“听说千里冰封,终年积雪,没人能进得去,也不见有人出得来。”澜婴听白前说过几回魍沙城的事,但她知道的并不比万斯翦知道的多。
万斯翦深吸一口气,突然指着最远处的一口棺材,他脸上挂着一种不由分说的坚毅,对澜婴说道:“苍龙就封印在金龙棺里,我能解困龙渊之阵,你立刻进去跟它缔结契约。”
“我?你在开什么江湖玩笑?”澜婴有些吃惊,这种事怎么说也不应该落在她头上。前面不是还排着宫战,赵弦此等人中龙凤,天之骄子吗?
“对,就是你。一定要等到深渊的水空了,再踏着地上白骨过去。那是化尸水,沾上的人会变成白骨。”万斯翦叮嘱道:“千万不要碰另一口棺材。这里的九口棺材,除了苍龙的那一具,其它任何一旦打开,都足以让你我死无全尸。”
不等澜婴再次开口,万斯翦径直走向她身后左边的大灯柱,用剑割了手掌,一个轻功上去,将血淋在了柱顶的灯芯上,殿上顿时金光闪耀,一洗先前的黑暗,一望无际的深渊渐渐退了去,只剩下雪山一般的皑皑白骨。
缓缓降下的万斯翦,身上的魔气混合着腥咸的血腥味道。澜婴难掩震惊地问道:“你,为何......你究竟是何物?”
“本王和姬玄屹都被人利用了,此事说来话长。”万斯翦指了指澜婴手上的蓝紫色指环。“他是北瀛鲛族之王,因山河不复,与族人流离失所,是本王怜其不幸,安顿了他们在西辕落脚。或许是见本王有治世之才,便将苍龙的事情悉数告知,希望能解它之困。苍龙本是灵君,被魔人封印于困龙渊,困龙渊的结界每隔六年会打开一个缺口,若在此时无人甘愿与苍龙缔结生死契约,将其带离此地,他便会继续沉睡,不见天日。”
“你确定不等宫战?”澜婴莫名惶恐。
“妖和妖之间不能缔结契约!”万斯翦说话间伸手出掌,将她推向了最远处的龙纹金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