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会查明实情,将此大奸大恶之人绳之以法。对了,澜婴曾说你伤得很重,现在可是好些了?”宫战说着伸手要搭上纳兰馥的手腕。
纳兰馥眼中薄红一片,抬手抹起了左右脸颊的泪痕,前倾的身子向后方退了一个身位,抽泣道:“馥又失态了......澜婴是个好姑娘,若非她及时以归元丹相救,馥......怕是......”
见他哽咽难言,宫战将刚伸出去的手一个转向,隔空取了地上的玄银铠甲,“哗”一声站了起来,息伤之水为其所激而动。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澜婴是人,不可能像魔一般身魂俱灭,凭空消散。我能感受到唤云剑上微弱的剑灵之息,她一定是被禁锢在某处难以脱身。待我安葬了赤莲夫人的莲花本体,便去救澜婴回来。”
纳兰馥本想劝他节哀,见他言语十分坚决,遂缄口不言,默默地望着他头也不回地离自己而去。
千头万绪容不得宫战一一思虑,刚把赤莲夫人的遗骸放入了偏院的莲花池中,连苍便带着探子急报匆匆前来,身后还跟着负荆请罪的海棠四寇。
西辕动荡,军心涣散,东轩趁机发难。赵猛志携大军二十万逐一攻破了甘梁,琅霜,含谷三座城池,正朝着离晟阳城最近的麓水城进发。
宫战愠怒:“混账赵弦,真是会掐时机!”
连苍跪地请命:“属下愿带兵五万,将赵猛志阻击于麓水城外。”
“如今可供咱们调用的人不足五百,尽数驻扎在城外五里。哪儿来的五万?”宫战问道。
连苍一咬牙:“五百就五百!”
“噗嗤!”范戎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响,裂着嘴道:“全天下人都知道宫战如今是丧家犬,你跪他不如去跪手握兵权的万斯屠。”
宋惊沙也说道:“万斯屠五日前接了国主印玺,这几日在朝中大肆清剿异己,已经杀了半数臣子。还颁下斩虎令,斩宫战人头者可封当朝相位。如今晟阳城中人心惶惶,百姓怨声载道。不少百姓举家迁移,远离西辕。”
“东轩国主之位空置多年,赵弦却一直以少主自居。难道真如传闻所说,他立誓要报了当年东轩被西辕攻下国都之仇,再行风光继位?”左弃繁道:“乖乖,东轩人骁勇善战,此时出兵岂不是探囊取物,手到擒来?”
“你们来做甚?芳野是何动静?”宫战问道。
邹九儒扑通跪地就是一磕,宫战顿感大事不好。
邹九儒告诉他,七日前五彩晶镬突然被宫战的阵法震碎。整个芳野城的半魔突然躁动逃窜,在城中奔走呼救。
多亏澜婴走之前给范戎留了一点漫山夭以备不时之需,四人才没有让江培济趁乱逃跑时所放的毒烟给毒伤。江培济被四人抓住,任凭怎么问话皆是不作回答。左老大一怒之下割了他一只耳朵,这厮才将真相道了出来。
那五彩晶镬是魔族的法器,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心魔魇魔,倒是跟海棠树妖有些类似。不同的是,入镬之人自身不能控制去处,全凭施法之人决定,也就是江培济想让你去哪儿,你就得去哪儿。
江培济故意将入镬之人分成两路,互相断了照应。他一边设计盗取霍不凡和赵弦的妖丹,哪知半路杀出个朱雀灵君邱玥白,护下了霍赵二人。
而另一边却是安排了神秘人在将军府的伏击,以取白虎妖元为目的。
芳野暴乱之后,四寇一直跟江培济周旋而忽略了同是半魔的万斯翦,以至让重伤前来求医的奚恨水撞了个正着,趁机将万斯翦捉去了血域银沙城。
“魔人手里有万斯翦,便可要挟西辕王后的伏魔大军辙出银沙城。是我们大意才让魔人有了可趁之机,学生甘愿受宫将军惩罚。”邹九儒一点也不含糊,将所知道的情况一一讲了清楚。
“神秘人就是宫峥嵘。他一直在为背后之人做事,江培济也不过是枚棋子而已。”宫战道。
“他要那么多妖丹做何用,也不怕把自己撑死?”范戎没好气地说道,突然眼仁里精光一闪:“江培济说西辕的魔人皆死于白虎灵君的破魔大阵之下。宫战炼化了老灵君留下的妖元,就成了当世的新灵君。如今宫峥嵘痛失毗岚妖兵神技,跟我们这种平凡小妖无异,还怕他作甚?”
“只是苦了澜婴,要往地府走一趟。”宋惊沙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