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无边无际,走不到尽头。咱们就待在此处,不走了。”澜婴抽出唤云剑,一个剑花朝半空之中挽出丝丝白影,旋即向上一抛,单手结印,口中默念:“布防!”
一个借助唤云剑生成的防御结界便瞬间筑起。
澜婴有灵力了?
宫战眼中精光一闪,双侧唇角微翘,一小瓣粉嫩的舌头不经意地从齿间露了出来。
“有你陪我,不想走了。”澜婴抱膝坐在地上,轻轻摸着银斑小猫的头。
宫战这才看清,澜婴从头到脚伤痕累累,已经疲惫到无力行走。她眼里除了混沌,没有丝毫神采。
一百年,她在地狱里无依无靠地过了整整一百年。
“嗷呜......”一声低嗥,唤回了澜婴的神志,她低头看向身侧,竟对上小猫琥珀金色的圆眼。灵动的圆眼此刻有泪涌出,像一粒粒小珍珠,顺着鼻翼滑落。
澜婴将它抱起来:“猫猫怎么哭了?你也是死后被罚下地狱的吗?”
小猫不作声,因为宫战此刻不知道如何才能开口回答。
“如此乖巧可爱的小猫猫能作什么恶呢?”她自言自语道。
是啊!澜婴本无错,要不是自己大意,把澜婴卷入危险之中,她又怎么会死?一思至此,宫战举手朝着自己一挥,“叭”一声闷响。
这一下把澜婴给吓得不轻,因为她眼里看到的是,怀里的猫儿高举爪子狠狠地掌掴了自己的猫脸。
“别气别气,我在这里皮开肉绽都不知道多少年,早就懒得再生气了。时间一久,你也会习惯的。”她挠挠小猫的脸蛋,生硬地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叫澜婴,我不知道你的名字,要不给你取个名儿吧?”
她看着一脸木讷,眼中似乎还有些许震惊的小猫,作思考状。半晌,澜婴说道:“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宫战使劲点头。
“不对呀,那是只老虎,体形很大,额头上还有个银光闪闪的王字。虽然你们长得很像,很像,但你这额头上似乎,似乎是个三字......”
宫战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急得瞪眼:是我,是我呀!我就是那只老虎!
“你这么可爱,叫你阿三,好不好呢?”
阿三这两个字在宫战脑子里,如晴天霹雳一炸,顿时生无可恋:果然还是老样子,她脑袋里就没什么能登大雅之堂,想出的名字一个胜过一个的难听。
“小宝,叫小宝吧!”澜婴微笑道:“愿来世,有人爱你如心头肉,宠你作掌中宝,视你为稀世之珍,同你相濡以沫,患难与共,死生不弃。愿你不再是雨中无人撑伞,只能拼命奔跑的孤苦无依之人......”
她怎么能说出如此肉麻的话,好像有一双温暖的手伸进宫战的心里,将他的心都揉化了。
宫战水雾蒙蒙的眸子凝视着澜婴,她下巴搁在膝盖上没了动静,半个瞳孔露于眼皮的半翕之间,竟是累得睡着了。他禁不住心里一阵酸楚,喉间梗阻发不出声音。
对外界的警惕,已经让她睡着了都不再闭眼了吗?
宫战趴在她脚边,开始宁神聚气,运功调息。他只有六个时辰,必须得尽快恢复妖力,带澜婴离开冥界。
盛夏炎热,蚊虫肆虐。邹九儒手持蒲扇一边为宫战扇凉,一边燃起艾叶,为他避驱蚊。
范戎见状甚是好笑:“我说,邹老四你没事可做吗?那人现在别说蚊子,就算是毒蛇给他一口,都不会有任何知觉......啊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范戎一拍脑门儿,眼中闪烁着贼光,从地上抓起一戳土灰,上去就三下五除二,一顿糊弄到宫战满脸土灰,才心满意足地停了手。
另外三寇皆是心下一惊,邹九儒急问:“你这是干什么?”
范戎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说道:“老子不趁他毫无反抗之力的机会出出气,这辈子怕是都没机会了。”
左弃繁一把刀扔在范戎脚下,厉色道:“要出气,何不直接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