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左弃繁被激怒就要坏事,连苍忙在宫战的示意下拉着左弃繁离开。
“赵猛志,你必是知道赵弦并非你哥,他此时起兵攻打西辕是何图谋?别在我面前耍任何花样。”宫战收起弯刀,跟澜婴站在一处,沉了嗓音问道。
“银沙城......水运......”赵猛志点晃着脑袋。
“我不明白他提水运是何意,眼下只有去了银沙城,才会了然。”澜婴望着宫战,眼中寄希望于他对自己所作决定的认同。
“你别信这个白痴说的话,当心有诈!”宋惊沙反对。
“学生也觉得冒然前往银沙城不妥,此事当须从长计议。”邹九儒劝道。
“不管徐怀卿有何图谋,我们主动出击打乱他的计划,便能提升胜算。当年姬美琊教我兵法,说这叫反其道而行,宫将军觉得是否可行?”澜婴转身问宫战。
宫战道:“银沙城中魔族盘踞,早已被西辕列为不予管辖的危城。你若要去,本君自当与你同行。但须将城中百姓以及军中事务,安排妥当。”
“好!我等你。”
见澜婴与宫战达成了共识,其他人也不好再反对下去。
宫战果真是雷厉风行。
一柱香的时间,便将城中事务安排得妥妥当当。为了抵御魔军的再次突袭,左弃繁在各个城楼上加载了巨型阴阳弩,宋惊沙和邹九儒带领各城修士加紧制作封天网和刺痋钉,由连苍分派给每一队精锐。
城上斜阳画角哀,心系缥缈孤鸿影。澜婴望向宫战如雪的银发,在阳光的斜照下泛着一层金边,即使白了长发,依旧容姿清俊,只不过好看得令她心里隐隐作痛。
那个被徐怀卿控制的赵弦,竟然能使化魂钩,这表明狰妖鄂无极不旦死在他手里,还被他窃了妖丹,夺了妖力。而宫战没有玄武护甲,必是抵挡不住化魂钩的致命突袭。
赵弦出手的一瞬,澜婴有看到他手腕上的黑脉,那是荧影石的反噬,而同样受到反噬的人还有宫战。这也是他们不能完全掌控,发挥自身妖力的关键。
此去银沙城,必是一场恶战。澜婴对宫战目前的身体状况,很是忧心。
“在想什么?”宫战见澜婴失神,遂问道。
“哥哥......”赵猛志嗫嚅而语。
宫战本是在问澜婴,没想到被赵猛志突如其来地作了个抢答,竟让澜婴沉郁的脸上展露出浅浅的笑意。
三人顺着海棠树洞一路碾转至银沙城。出来时天暮色如漆,风雪加交,城门冰冻三尺。
“当!”一声悠长钟响,至城中传出。
“已经戌时了。”澜婴言道。
赵猛志悲痛地说:“水运......浑天,响。”
“当季乃是盛夏,银沙城却因为血域魔族而终年积雪。不瞎的人都看得出河道结冰,舟船难行。”宫战很难从赵猛志精简的话里捕捉到有用的信息,只得将心里所想一一道出:“倘若血域之门大开,四海九州将是千里冰封。到时粟谷无收,衣不暖身,大雪封山,道路受阻,天下生灵将难以存活。”
城无灯火只剩房,地面堆雪车马绝,赵猛志带路进城,百姓闭门不出,街上连一条狗也见不着。
饶是如此,成串儿的红光在月色暗淡的雪夜之中缓缓移动,伴随着连续不断的铁链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便显得犹为诡谲。
三人远远看着十字路口处,横向行过一队百姓打扮的人,手脚挂满镣铐,正在步履艰辛地挪动着。此一行除了前后押送他们的士兵五人,约莫有二三十人,而走在最末尾的一男一女,面熟得很。
“霍不凡和灵娆!”澜婴压低嗓音看向宫战。
宫战对她比了个五的手势,另一手食指在“五”上绕了一圈,澜婴立刻心令神会地点了点头,而后借着房檐下的阴影,侧身顺着墙边迅速向前移动。而宫战一个侧翻上了房顶,俯身往百姓队伍靠近。
眨眼间,一个从房顶上跳下,落在队伍正前方,而另一个则从黑暗之中闪身队尾,二人随即出手“叭,叭!”两个闷响,前后四个士兵模样的人便同时倒地。
余下那个走在队伍旁侧的士兵见此形势,正欲大喊呼救,可刚一张嘴,便是后颈一个掌劈,脸上一记硬掴,整个人软骨头一般倒在了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