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奇怪”,这种心理超出了泰民的常识和认知,“老实说,我不懂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如果你在现实生活中知道那两个男人在恋爱?”他嘴一撇,心里酸酸的,太过聪明不是一桩好事,何况又过分的敏感。
这在亚洲社会中依然是心照不宣的忌讳。
泰民马上就沉默下来。如果是两个男人恋爱,即使是他,也不禁会用异样的眼光去打量对方:背德、混乱、恬不知耻。
这就是深不见底的现实。
类似的词汇不需要深思就冒出脑海来,“现实同艺术割裂得这么厉害,差不多是截然相反。”
“女孩子们对于演对手戏的男人们的爱情追捧备至,可是私心却自己偷偷爱上某一个男演员。”
“所以,她希望从你那里获得恋爱的建议。”
“你瞧,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因为我帮她剖明了心迹。”焘宇也没觉得自己语气中仿佛是透着不甘。
“我当然不会喜欢她。”
“……因为你已经有了爱人,有了结婚的对象?”
他的心继续下沉。
泰民又想从口袋里拿烟,可是一捏那盒子,扁扁的,最后一支也抽完了,只好作罢。他近来颇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烟瘾,这并不是个好兆头,当一个人的欲望不受控制,就是灵魂失控的开始。
他不愿意正面回答这问题,尤其不想在焘宇面前提起慧莹。
这很奇怪。
“我说过,爱情这东西很奢侈,我们这样的年纪,还谈论爱不爱的问题,难道不是一种幼稚吗?”
夜深了,只有海浪的声音忽远忽近的,不停在耳边徘徊,吞噬一切。
“不是啊”,焘宇自证心迹,“我相信爱情的存在。”
泰民为他这种执拗感到心烦,因此多少有点儿急躁,“关系没有好坏,只要不成为妨碍、尽管是平淡如水,都没有什么关系。”
“她说喜欢你是个细心温柔又阳光开朗的人。”
焘宇几乎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这时候,只有我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他闪过一丝不快,仿佛是整个人被看穿。
“我知道你是内冷外热的人。你比谁都无情”,这话说得仿佛有点儿置气似的,“可是偏偏人人都叫你的伪装给欺骗了。”
“焘宇”,他忽然温柔地喊他的名字,“你怎么了?”他并不为他的这种冲动的发言真的生气,可是看到他苍白的脸上,那种混杂了复杂情绪的眼眸,忽然心软起来。
“你平时不会这么激动,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他忽然反应过来,“难道,是因为你喜欢她吗?”
“怎么可能?”他立刻反驳,又立刻噤声。
我不会喜欢她。
也不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