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泰民本来悬着心等这一番炙热的告白将迎来什么样的结局,但听到焘宇这话,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就不再追问,有些话是可以意会,却不可以明说的。
一旦说出了口,就发现大势已去了。
“好”,他松开他的手,起身去洗手间拿刮胡刀和剃须泡沫。
焘宇在心里暗暗计算两人还可以相处的时间,并对自己说:纵然这感情太过荒谬,也绝不能告知于人,反正也不过是人生当中短暂的际遇。妨碍不了什么。
他感到泰民的手温柔地替他抹上泡沫,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巴,就不由得要沉醉在这种饱含爱意的照料中了。在这之前,如果他还不确定的话,在这之后,他可以明确他这所有的动作都并非出自哥哥对弟弟的善意。
只要一想到这里,体内某一处就像是被扼住似的,悸动起来。止不住的甜蜜啊。
剃须刀嗡嗡的声响打断焘宇的思绪,“怎样,有不舒服吗?”
“没有”。
一切都出乎意料地好。泰民尽管是没有从焘宇处得到他明确的回答,但是,这也已经足够。“只要他并不抗拒我的靠近……”他差不多现在就是这样想的,“就很足够了。”
两人的内心其实还并未达到绝对的一致和平衡,但在外在的相处中,似乎已经可以默认为一种默契了。
他拿热毛巾替他轻柔和缓地将泡沫擦去,重新又变魔术似的,露出他一张光洁的脸蛋来。
他没有同他再说“谢谢”,因为那是陌生的人之间客套的语言,转而代替着用玩笑话调侃,“泰民哥,你的手艺不错。”
泰民却仍红了脸,这一点小小的情趣,真使焘宇百看不厌的。他为什么总是这么容易害羞,明明那么难为情的话也都说过了。
“这只是很小的事情”,他挠挠头,又将从浴室拿来的东西一一归位,“那么,准备一下该去片场了。”
世源见泰民从焘宇房里出来,似乎也愣了一下,忽然又笑自己多心,明明是自己将备用钥匙给他的。
进得门来,见焘宇已经穿戴整齐,“刚才泰民来过了?”
焘宇自然地回答道,“嗯。”泰民哥总是这样爱操心。”
世源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有他在的话,我也放心许多。”
“对了,有灿的消息吗?”
世源才想起来似的,笑笑,“是好消息。”
孔灿经历检方几次提交的样品检查,都并未检验出血液内可疑的成分。因而正因为证据不足很快可以被释放。
“所以……是虚惊一场?”
世源倒有些讳莫如深,“现在看结果,是这样……但他身上本来背着官司,如今这里的拍摄未完成,制片公司自然都尽最大的努力要将他弄出来的。”
他忽然对焘宇微笑,“反正,这世上的事情,都不必要太认真了。”
从一个老实人口里说出这话来,真使人百感交集。焘宇点点头,不由得想起同泰民的事。
是了,世上的事情,已经是真真假假分不清楚,自己纠结过程还是结局,岂不是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