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浅之忍不住轻轻踢了儿子一脚,“怎能一样!我若没相中你娘,如何故意落单被她抢了回去,我和你娘是两情相悦!”
手指敲敲茶几,把被儿子歪掉的话题又掰回去,“说正事吧,你凤姐姐知道你的身份没有?”
元家父子在说他们的真实身份和家世,施夷玥也在琢磨自己的身世。
姑且不论昨夜梦境中的星空巨树不是她的前世,如今的她确实是人非妖,否则她也进不去清虚观的三清殿,更别提在三清前敬香无异常。
玉京子说她出身隐世玄门,她也是信的,否则单单一个传承记忆,无法解释她何以能对各种玄门秘术如此信手拈来、驾轻就熟。
最让她惊讶的则是,元浅之给她编排的身份与玉京子所说对上了,她竟然真的是茜香国皇室之后。
至于她为何会流落到无名海岛并失忆,则是因为旁观师祖好友渡劫,误被天雷劈中,重伤之后跌落海域,侥幸被出海捕鱼的渔民救起。
施夷玥对这一点深为存疑,从没听说过渡劫天雷会劈错人的,比起玉京子的说辞,她更相信自己是被人故意拿来挡天雷了。
还有,她记得自己被救醒时,身上穿着的衣物完好无损,且除了失去记忆,身体各处也无伤痕。
这说明,她要不没被雷劈,要不距离被劈已过去一段时日。
玉京子声称受她师门所托寻找她的下落,只是晚到一步,她已经被元浅之收留。
昨日他所赠玉牌就是师门信物,里面封存有他的部分法力,关键时刻可以护她性命,让她千万不要轻易离身。
施夷玥捏了捏玉牌,巧合太多,无论元浅之还是玉京子,她一个都不相信。
只是她暂时不知道玉京子想要从自己身上图谋什么,只能虚以委蛇,姑且听之。
毕竟,元浅之也说了,有了玉京子的庇护,她在大安京城可以横着走。
所以,叫他一声“师叔”,不亏!
午饭时分,元浅之果然问起玉京子都同她说了什么,因元辰也在场,便没有问她到底有无恢复记忆,而是有意无意提起云中君的事迹。
施夷玥不知云中君是谁,其实说到师门,她模模糊糊有点印象,貌似并不是名山大川,门派内人丁稀少,更多的,她就想不起来了。
施夷玥背身解下玉牌递给元浅之,“玉京子道长的师祖与我曾师祖同辈相交,少年时更是于同一书院求学,所以,虽门派不同,因为长辈们的交情,我该称呼道长为师叔,这枚玉牌便是他送我的信物。”
元浅之一瞧整个人都呆了,这枚玉牌无论是材质还是雕工都和昭慧太子送给大侄女的一模一样,不同之处只在于上面字和画有所不同罢了。
吩咐下人打一盆清水送过来,元浅之将玉牌放入水中。
紧接着,二人眼前出现极神奇的一幕:玉牌静静沉在水底,上面的图案却仿佛活了过来,投影于水面之上。
一株微缩版神树在水底摇曳枝条,仿佛正随随着水波婆娑起舞,每一次招展都有莹光如星光闪烁。
灼灼明珠从神树中心位置缓缓向上升起,宛若明月升空,圣光皎皎。
神树和明珠散为星光月辉,四个殷商古字浮现于水镜之上:玥出无相。
施夷玥若有所思,元辰既是惊奇又兴奋,搓着手恨不得将玉牌据为己有。
和这块玉牌比起来,表哥贾宝玉那块天生带来的玉也不算什么了!
真不愧是玄门出品啊!
元浅之神色复杂,长长地叹了口气,“此乃昆山玉,据说是前朝白日飞升的大国师从海外仙山带到人间,冬暖夏凉,水火不侵,佩带此玉终生不受邪祟所扰。”
说着取出玉牌,玉牌出水即干,更显莹润光泽。
元辰好奇地把手深入水盆,触手微微生温,疑惑地看向父亲。
元浅之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元辰惊呼,“如此,盛夏季节不愁没有冰块使用了。”
施夷玥噗嗤一笑,元浅之也不觉莞尔,“也没那么夸张,只是能令佩戴者肌肤生凉不生汗渍而已。”
元辰啧啧称奇,凑近施夷玥身边笑道,“姐姐,道长出手如此大方,这个小师叔认的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