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恩人
(蔻燎)
雍沉怔住,低头一笑,嘴角的梨涡动人心弦,令人陶醉。
这是雍沉至上次质问后,对木哲的第一次微笑。木哲也是差那么一点,就将永远看不到。
“尝过了死的感觉没有?”木哲的手摸上了雍沉的脸。
“没有,怎么着?”雍沉面子上挂不住,忍不住反驳。
木哲扣住他的脖子,一把将人拽入怀里,情难自持,“你没有,可是老子尝过了。”
你在死亡边缘差点丢掉性命,不就是在要我的命吗?
你不好受,我又哪里好过了?
雍沉伏在木哲坚硬的肩上,他感觉到木哲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木哲失而复得,将雍沉抱得极紧。
雍沉也不知为什么跟木哲在一起就很安全很放心,木哲是可以让他无忧无虑大睡一场的避风港。
经历了不亚于生死离别的痛彻心扉之事,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发微妙。
猛的想起什么,雍沉推开木哲,吼道:“你怎么进派出所去了?又跟谁干架了?真是没个消停。”
“陈绪风见死不救。”
木哲很平淡的一句话,让雍沉顿时无话可说,哑口无言。
雍沉理解木哲的心情,转而一想,自己没有资格要求别人必须拯救自己。
默然。
雍沉撇开话题,记起昨日的蒲桃来,免不了言语有着难以察知的微微酸气,“我住院的时候蒲桃来看过我,她打扮得非常漂亮,一直在我面前说你,把你夸得天花乱坠,还旁敲侧击问我你到底喜欢谁?你现在回答我,你喜欢谁啊?我好告诉她。是她吗?是蒲桃吗?”
木哲愣了一秒,看着雍沉就笑了,捏捏他的肩。
“我喜欢谁?你不知道?”
“你没告诉过我,我怎么可能知道?”雍沉揶揄。
木哲的一只大手简直舍不得放开,不停地在雍沉肩上摩挲。
声音暖暖的,温柔似水。
“你喜欢蓝色,我也跟着喜欢,这叫爱屋及乌。”
雍沉惊讶,未曾料到木哲会说出这般话语来,他打开木哲的手,不可置信,“儿豁,你别开玩笑!我可是个纯正的老爷们儿,你也是个实打实的男人。这,这两个男人还能喜欢来喜欢去的吗?”
“两个男人,也未尝不可。”木哲不无认真地说。
“你家伙玩真的?”雍沉吞了吞唾沫,惊慌失措。
木哲闻言,凝着他半刻,而后挪开目光,语气轻盈似风。
“当然开玩笑。”
“操!你牙儿的吓死我了。”
不远处的葵花林茂密的枝叶后,悄无声息探出一颗小脑袋,默默地盯着他们。
……
凄厉的猫叫响在头顶,猫爪锋利地勾刮着僵硬的墙壁,“格拉格拉”一声一声逼近。
循声望去,什么都看不见,连那一双夜里诡异的绿眼都无法找寻。
猩红的光,像溅出来的血点子,蓦地凌风袭来。
雍沉一跟头从床上翻起来,怪叫道,“卧槽!”倒回床上。
疼痛的泪水里,他看见明媚的太阳光透窗洒来,像油黄油黄的鸡蛋饼。
一个好天气,和梦里的鬼泣森森,大相径庭。
呆在床上,迷茫地望着天花板,一只手捂着脖子,疼得直抽气。
啊,睡落枕了。
肚子上猛的一疼,雍沉想死的心都有了。
身穿一件紫红小巧连衣裙的雍艺,头上的两朵喇叭花开得比太阳还灿烂。
雍沉狠狠地瞪着跨坐在自己肚子上,一脸要吃人模样的雍艺,喝道,“干啥呢?滚下去!”
雍艺不知从哪儿掏出来鸡毛掸子,一挥手就指着雍沉,鸡毛掸子的好几根黄赤的鸡毛直接戳到雍沉的鼻孔里。
她摆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哥,你还睡,都大中午的了。妈让我叫你起床,说再不起来她就来叫你了!”
雍沉揉着脖子,欲哭无泪,“小妮子,你给我先下去。”
“哼,我就不,你别想骗我,找机会再睡一会儿。”雍艺一副看破天机的样子。
雍沉简直想按倒她暴打一顿,知道雍艺吃软不吃硬,轻声哄道:“晓得了,乖,我的猪猪妹妹。你先起来,你哥我浑身上下没穿衣服,你难道要看哥哥穿衣服吗?羞不羞啊?”
“谁要看?你那么丑。”
雍艺踩着雍沉的肚子跳下了床。
回头幽幽地给雍沉投去一瞥,“你快点起来,等下有客人要来哦。”
“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