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哲原本荒凉的脸色荡起一缕暖意,眸子真挚,“谢了阿姨,我们很快就过来。”
雍沉领着木哲去浴室,雍艺揉揉煤炭的耳朵在木哲身后亦步亦趋,一路上嘀嘀咕咕的。
雍艺说,“木哲哥哥你怎么湿成这样?都怪坏哥哥,一定是他打伞没有给你遮着,把你淋成落汤鸡啦!”
木哲莞尔,心底温暖,笑着捏捏雍艺软乎乎的脸蛋,“你哥哥一点都不坏,他可是世上最好的人。”
雍沉用眼神射了雍艺一箭,“你跟着我们做什么?我们要洗澡了,你难道还想看?”
雍艺瞅了瞅雍沉,又瞅了瞅木哲,脸上燃起一朵朵红云,她低头,羞赧道,“坏哥哥!你简直就是大流氓,人家才没有要看你们洗澡呢,哼!”抱着煤炭跑开了。
雍沉嗤之以鼻,进浴室把洗澡水放好,回身对木哲说,“你先洗,我去给你找衣服。”
木哲说,“如果不嫌弃,可以一起。”
雍沉眼一斜,“牙儿,你做梦吧!”
拔腿就走。
木哲站在那,看着雍沉离开的背影,笑出了声。
滚烫的热水从头顶一直浇到脚边,顺着地板菱形瓷砖漫延,直到汇聚成一股一股的水流,争先恐后钻入了下水道的孔眼。
木哲闭着眼,任热水爬满自己的面目,不一会,脸色就从紫色缓和出了几丝血色。
心神不宁,不断地回忆起刚才在雨里大胆的亲吻,他们的感情是真的,雍沉的回应就是最好的答案。
一阵敲门声咚咚咚传来。
雍沉站在门外,“干衣服,开门!”
木哲听话地开了门。
一秒时间,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上。
雍沉耳朵不知何时红了一片,像遮天蔽日的火热晚霞。
他竖眉骂道,“谁让你把门打开了?你光溜溜的想让谁看呢?”
“是你说的开门。”木哲回答的没毛病。
雍沉恼羞成怒,“你放屁!老子让你开门是让你开一条缝儿!你拿件衣服用得着把门明晃晃的全部敞开吗?你……你……你简直是,流氓!”
“我以为你要进来呢。”
木哲隔着玻璃门都能想象现在的雍沉气急败坏的表情,忍俊不禁。
“我呸!”雍沉一字一句道,“现在,开门!”
门瞬间开了一条手指粗的细缝,里面泄出了一阵白色湿润的水汽。
“小了。”雍沉咬牙切齿,“你自个瞧瞧衣服塞得进去吗?”
门缝再次大了一个手指粗细。
“再大点。”
门缝矜持地又大了一点点儿。
雍沉瞧着觉得合适了,正准备把衣服递进去,谁知里面突然伸出一只沾满水珠的大手,猛的攥住他的手腕,劲力拖拽
门“咔”的一声合上。
雍沉连人带衣服被那扇磨砂玻璃门给吃了进去。
传不出惨叫声,传不出挣扎声,都被那淅淅沥沥如雨水的水流声给掩盖了去。
雍沉被拉进浴室,刚一站稳,一泼温热袭来,整个人被花洒淋得湿透了,薄薄的短袖裤子贴着他的躯体,勾勒出少年精韧的弧线。
木哲单手趁雍沉出其不意之时,一把褪下他的裤子,挑眉,“一起洗啊?又不是没看过。”
“你!”
雍沉浑身发烫,无地自容。
想提起裤子落荒而逃,不料木哲逮着某一物,威胁,“一起洗,保准你舒服。”
“……”
两人磨磨蹭蹭在浴室互相慰藉,发泄火力,洗完了澡。
木哲穿着雍沉的衣服,有些短,紧紧贴在自己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神清气爽。
吃完了饭,两人一起在厨房洗碗。
雍太太在一边嗑瓜子望着他们,满脸都是笑意,“哲娃儿,以后只要有时间就过来玩,不要拘礼啊!常来常往,多热闹!”
木哲求之不得,应着,“好啊!”
雍沉用胳膊肘他一顿,哼道,“你经常来干什么?你不回你家了吗?”
“回。”木哲声音低沉,“肯定会回。”
洗了碗,木哲跟屁虫一样跟着雍沉去了寝屋。
雍沉翻箱倒柜找东西,木哲站他身后问,“你找什么?我帮你。”
“药。”
雍沉说,“感冒药,我常备着……要不还是去药店里看看比较好。”
木哲说,“我没有感冒。”
“你现在没反应,不代表明天还好好的。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拿什么去爱惜别人?”
“……”木哲凝视雍沉的后背,眼眶不知不觉热起来,又酸又胀。
他没有做错,他选对了,他也找到了,找到了他认为值得拿所有感情和精力去对待的人。
他觉得以后的种种鸿沟,即使难以逾越,他也不会放弃。
雍沉,对不起,请让自私的我把你占为己有,请你原谅我对你的全心全意和不忍放开的固执成性。
他回不了头了,他已经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