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就是这句话!
庆轲当即正色道:“你说你是蒙氏子,我不知是真还是假,但终归是个贵族没有差。怎么说我对你也是有恩的,别的不求,在秦国给我安排个庶民百姓的身份总不难吧?”
一口气说了好长一串话,庆轲有点口干舌燥。他抿了抿唇,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嬴政身上,认真的等待着一个回应。
这时候,嬴政才后知后觉的明白,眼前人不是携着秋风来冷自己的,而是携着恩情来找自己要说法的。
他说了这么多,嬴政却只听成了一句,“你最好对我负责。”
麻烦。
嬴政想:你前路如何,是死是活同我有何干系?
明明已经决定同刘贵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再也不见,就算见了也当不认识。毕竟在他最需要刘贵的时候,刘贵是想着离开的,现在他不那么需要了,刘贵又要留在他身边。
他知道,“刘贵”的身份,乃至口中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就同自己的所编纂的谎言一样,没一点真。
嬴政可以一时遗忘这些隔阂,同刘贵平和相处,但他不能总是留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在身边。
他不能负这个责。
好容易劝服了自己,嬴政本想按计划说出那句拒绝的话,哪怕是再被骂一万句“忘恩负义”或是“无情无义”都没关系。
可偏偏,他一抬头就对上了刘贵看向他的眼睛。
诚然,刘贵的皮囊生的很不错,不然不会讨得那么多姑娘的芳心。但嬴政却从未关心他的面孔生成什么样,只觉得他眼睛生的很好,是配的上奉给画中人的,自那夜绘图后,就更是确信这一点。
现在,这双含着热情的、笃定自己无所不能的神采的眼睛透着一点不确信,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嬴政感觉他有点委屈。
冲动之下,嬴政道:“可以,不难。”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为自己开脱,任谁被这么盯着都很难不心软吧?绝不是他原本就很想负责。
嬴政的脸色变幻莫测,庆轲却是满意地笑了,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也不枉他扮这一回可怜。
他心情大好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回去收拾行囊,明日跟你一起上路。”
嬴政轻飘飘的“嗯”了一声。
庆轲此刻懒得计较他态度不热情的问题,道了句“明日见”就径直出了嬴政的房门。
他回到自己的居室,开始风风火火的收拾行囊,这个出发的行囊已经被他整理了很多遍,里面的东西装进去又拿出来,拿出来又装进去,来来回回无休无止。
庆轲厌倦这样的生活,只希望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段时间再谈将来如何。
因为差点做了燕国派去刺杀秦王的刺客,所以他从没想过要逃到秦国去,但在经历了这么多后,他却突然觉得秦国未必就不安全,毕竟灯下黑最是隐蔽。
再者,庆轲很想见见医翁口中那位神通广大的公孙师兄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
那是刚到医翁家的时候了,嬴政烧的昏昏沉沉的被两个死士搀扶着送入居室里休息,只留庆轲同医翁在外说话。
交谈中,医翁突然道:“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竟也有幸能接待您这位世外来客。”
“只可惜我没有师兄的本领,看不出公子是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