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傅先生就不大过去了,兰舟也知道,时机到了。
是夜,她再次翻墙。
踩着石子路,跑的过程中还被一颗凸起的鹅卵石绊了一跤,兰舟没想到铺了鹅卵石也容易摔骨折。
系统悠悠地说:“你真的不觉得防滑铺鹅卵石很不科学吗?”
下了雨的鹅卵石能从桑楚国滑到齐阳国去,不知道两个老头是不是缺心眼。
好不容易走到后院,这里安静的很,只有偶尔有人路过的脚步声,隔了院墙他们也看不见。
“翠果,你说这棵树上上下下,有哪能藏点啥呢?”
兰舟绕着树转圈,树根、树干、树枝、树叶……什么都没有。
“没个树洞吗?”
兰舟摇摇头,什么也没发现。
树还剩下什么呢?
她灵机一动,大致判断了一下树枝能承受住自己,一脚蹬住树干往上翻,三下五除二就上了树。
“还有一个我没检查到!”
系统蒙圈:“什么?”
兰舟一把扯过枝叶:“脉络。”
“如果衣服上沾到树叶,想必也不会起疑心吧?”
那一天满是枯叶的山洞,干干净净却沾上落叶的外褂,没有让兰舟瞬间想起。
她仔细搜寻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偏下的位置发现了一片颜色较深脉络较浅的叶子。
真的叶子脉络通常比较均匀,这样是方便水分和矿物质的流动。
兰舟借月光端详着假叶子,上面的脉络不清晰,能看得出来是假的。
翻过来,背面有一个方框,中间细微地刻着一个宁字。
怎么挂在学堂的桃树上?
“也就是说,云开学堂里的学生,很有可能都是一伙的?”
如果都是一伙的那就说得通了,叶子放在这就是为了传递信息。
兰舟蹲在树上苦苦思索,忘了松手。
——咔嚓。
一人一系统错愕地看着折断的桃枝,兰舟更是没抓住跌了下去。
系统急的恨不得化个人形:“没事吧?”
“我没事。”兰舟扶着树干爬起来,心有余悸地回答。
“谁他妈问你了,我问桃树!”
兰舟:……
第二天,傅先生捧着桃枝暴跳如雷:“谁碰了我的宝贝桃树!”
全场鸦雀无声。
兰舟趴在桌子上,用袖子挡住脸。
“你们看不起这株小小的桃树!但它是我在那天买的那个桃里的那颗桃核萌发出的!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不一般吗!”傅先生痛心疾首,仿佛是断了它孩子的胳膊。
不止是兰舟,系统也觉得不至于。
傅先生突然话锋一转:“但是同学们,国家崛起就是这样,一颗种子长成大树,尽管长的不太好,但依旧生长,我相信之后它会长的更好,我们的国家也是!”
兰舟愣了愣。
折掉的桃枝还鲜艳着,着实可惜。
回到家,桌子上摆着栗子饼,傅先生说要留给等下来找他下围棋的苏昀中,只给了兰舟两个。
本来还不高兴的兰舟一听说苏昀中要来,也一扫不快,吃着饼等着人。
没想到陆景明也跟来了,两人还带了不少礼品。
苏昀中颔首:“傅先生,我们打算择日就回去了,宋御史说有些事需要回宁城谈。”
没等傅先生表态,兰舟就先啊了一声:“你要走了?”
陆景明抢先回答:“对啊对啊,我们走了就看不见你了。”
挨了苏昀中一拳后,陆景明老实了。
傅先生说了一些客气话,就张罗着下棋,两个人默默无言。
傅先生和苏昀中对弈,兰舟坐在傅先生旁边,陆景明坐在苏昀中旁边。
没空理会陆景明,兰舟脑子里乱的很,一方面她还没做完任务,而且也不知道第三个任务是否需要她留在紫石,去宁城她又找什么借口好。
另一方面不知道去哪找起义军,谁知道他们这些躲过追查的人分散在城里的哪个角落。
她简直要炸了:“那个方框到底是什么!”
那边观察棋局的陆景明一脚踢开脚边的小石子:“你直接把他围死不就得了?哪那么难破解。”
围死?
兰舟突然闪过一丝灵感,脑海里问系统勾勒出桑楚国距离齐阳国的地图,开始圈画。
桑楚国的皇宫建立在西北方向,而南漠的主城位于同一条直线,连起来的话,南漠边境的津门关,则正对着宁城,几条线一连,出现了一个方框。
起义军不是反抗桑楚国暴政才出来的吗?宋檀说南漠不过是杀鸡儆猴,可南漠早附庸于齐阳国,南漠陷入危险,齐阳国怎么没有动静?
“抢夺津门关,我原以为是扩大范围,结果开始攻宁城……如果以宁城为主要核心,那起义就不是重点。”兰舟敲击着腿部,恍然大悟,“齐阳国的野心才是!”
能这么想到的绝对不止是他们,远在大洋彼岸的齐阳国若是出手,眼下的桑楚国必死无疑。
所以齐阳国有可能是故意放纵。
桑楚军认为只要侵占南漠,就可以迅速扩大领土,掩盖桑楚国的倒塌。
兰舟嘴角微微上扬。
看样子,宁城她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