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不怕死，烂命一条就是干。

系统没了动静，兰舟也不急，悠哉地跳下树，底下默默注视着的苏昀中松口气，继续喝茶。

路途遥远崎岖，前几日太过疲累，所以慢了速度，一路走走停停，足足五日才到宁城。

系统答应了兰舟的要求，可以给她提供方法，以烧掉媪下庄为例，成功后加生命值，如果烧完还能安排好俘虏去处，即可攒人品，人品可以辅助她获得职位等等。

“不过，攒人品你就不能做任务给自己加生命值了。”系统严肃提醒，“你确定吗？”

兰舟看着审视她的苏坤，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苏坤果然和现实中的苏坤一模一样，这种状况多了导致兰舟有一种所有人都在跟她开玩笑的感觉，像在玩一场大型角色扮演。

她倒是希望这只是游戏。

苏坤留下了兰舟，让其他人出去后便盯着她，常年游走官场的眼神锐利，洞察秋毫，迫使人低下头颅。

兰舟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瞧不出半分畏惧神态，瘦削的下巴微抬，倒是看出来几分傲慢。

“你就是查出陆老夫人中毒原因的那个姑娘？”苏坤摸着胡子，语气轻蔑。

“是。”

兰舟顾及他高低是个人物，老老实实地回话，心下打定主意要攒人品，爬到苏坤头上去撒野。

让他打老婆。

“我还听说，你与我儿昀中走的很近？”

茶盏重重地搁在桌上，里头的茶溅了几滴出来，黑金大褂的苏坤让兰舟抬头直视，压迫感扑面而来。

兰舟坦然自若地对视：“是他与我走得近。”

别人她可以怕，苏坤她是万万不能怕的。

他话题一转：“你是怎么发现南字出自宋檀之手的？”

这个问题兰舟早在之县就想好了：“从前在紫石的时候，有幸在傅先生家与宋御史有过一面之缘，他当时在书案上留有一副字。”

“哦？写的什么？”苏坤意外地抬眼。

“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作尘。”

这句话有意思极了，策反的如此光明正大。

苏坤冷哼一声，兰舟看到了意料之内的反应，果然苏坤跟傅先生有着联系，不是敌人。

她想会不会是因为傅先生为民起义，苏坤为官守国，二人都不曾倒戈齐阳国，只是为了制衡。

宋檀说屠了南漠是为了给天下人看看桑楚国不是强弩之末，苏坤为朝廷出了力也说得通，那宋檀找傅先生的麻烦干什么？

兰舟绞尽脑汁得出一个答案：苏坤跟傅先生不是一伙的。

系统：“……很明显啊。”

“宋檀属于朝廷，明目张胆地对苏公府和陆家动手，不就是朝廷的意思吗？苏坤只是把傅林声接过去养，说明一开始他们是统一战线的，不然养着干什么，直接杀了不就好了。”她坐下喝口茶，“现在宋檀来策反傅先生，傅先生本就因为苏坤不是真心为国为民而愤怒，又被抢了女儿而无可奈何，朝廷再给压力的话，谁知道傅先生会不会真的投靠齐阳国。”

苏坤跟宋檀不是一个战线，加上媪下庄的事，基本可以确定苏坤与朝廷面和心不和。

也不知道烧了媪下庄，宋檀会不会视为投诚。

“那你直接说出来诗不妥吧？”

兰舟知道系统质疑的对，她也考虑过了仍然选择这么做保全苏昀中：“父亲这种东西用不着，没有他们也能活的好好的。他们闹掰了我才能光明正大带阿声姐姐走，他们的恩怨我们才不负责。”

两人一个坐在主位，一个坐在右下，各有思虑。

兰舟望着主位的苏坤，感觉他阴沉极了。

“昀中善良又如何，你，也不要妄想。”

这句警告没有吓到她。

姑娘一听就笑意吟吟地称是，还说自己喜欢的另有其人。

“不检点。”苏坤的眼神飞速掠过她的脸，懒得多看她，“有意中人还天天跟男人混，简直放肆。”

兰舟不作辩解，觉得没有必要。突闻窸窣声，察觉到的她故作慌张地从椅子上站起，绞着手帕，不知所措地垂眸。

身后的门被猛力推开，苏昀中站在门口，院子里高大的银杏树落下碧绿，银杏叶好似残缺的花瓣，在他身后连成一片。

苏昀中看过来的目光，有着斑驳树影的明暗，纠不清，辨不明。

他也低下头：“爹，我不喜欢兰姑娘，你别难为她。”

兰舟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只觉无聊。

“我与苏少爷本就只见过几面，从何论起喜欢呢？”

他们之间，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