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林声捏着胭脂盒,试探:“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红纥的?”
老板娘脸色拉下来:“姑娘你买不买?不买请出去吧。”
看老板娘这个态度,二人只好先出来了。刚出来发现三个人也出来了。
“啥也没打听到,还被摸了胸和屁股。”陆景明苦着张脸,泪水盈满眼眶。
兰舟有种他才是妓女的荒唐感。
“那是你没用,我们可打听到了。”穆春鹤得意地打开扇子。
五人去了闲云阁,兰舟说了在脂粉铺里老板娘奇怪的态度,苏昀中跟穆春鹤点点头,由穆春鹤开口:“这个,我们在红纥的朋友里听说了。”
“那个脂粉铺老板娘之前是卖香粉,但生意不景气,她心生妒意说谢芸抢她生意,俩人就一直不对付。”
穆春鹤顿了顿,接着说:“巧的是,红纥跟老板娘也有仇。她用了老板娘的香粉起疹子了,她们这行靠脸,没法做生意了,老鸨气死了,把红纥打了一顿,闹得可大了,后来这个红纥就声称要吊死在老板娘家门口,索性最后老板娘请人来治好了。”
堂倌儿上了茶,端了两样茶点便退了出去,苏昀中今天鲜少开口,依旧沉默着吃茶点。
穆春鹤越说声音越大:“你们知道老板娘说什么了吗?她居然还造谣谢芸的香粉是用人脸皮做的!”
老板娘造谣谢芸的香粉是人脸做的,谢芸就被割了脸皮,这事未免也太巧了。
“你们说老板娘听见这两个人时态度不好,那她应该有很大嫌疑,死者都被侵犯过,她应该不是亲自动手,但很可能知情。”穆春鹤同意先去查查脂粉铺老板娘。
案子终于有了进展,五个人松了口气,立马让躲在暗处的十六去通知官府。
气氛有所缓和,陆景明松懈下来,忍不住诉苦:“这个青楼真大,里面的女人也好多,差点把我淹了。”
“这哪算大呀,瑶洲的教司坊更华丽点。”
穆春鹤此言一出,桌上死一样的寂静。
然而他并没有回看傅林声的目光,自顾自地喝茶,傅林声把目光收回,也开始喝茶。
兰舟瞪了一眼穆春鹤,后者当然没有看见。
“阿声姐姐,你要不要吃牛乳糕?”
“不吃。”
陆景明委屈地把头转向亲哥:“哥你吃——”
“自己吃去。”
他就算再傻也琢磨出不对劲来了,桌上五个人,除了他以外四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坐在他对面的兰舟心烦意乱,小作怡情,可穆春鹤太不合时宜了,惹了她姐姐,让她更加火大。
她不知道让苏昀中上山是好是坏,她更不知道苏昀中一直把她当梦里人,她只知道她让苏昀中上山后对方就与她若即若离,她本意明明是好的……
她端起一盘牛乳糕,拉着傅林声去窗边,对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深吸一口气。
傅林声抚摸她的后背,帮她舒缓。
缓和片刻,兰舟塞了一块点心,甜甜的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楼下传来骚动,正好看见一行人拿住脂粉铺老板娘,往官府走,旁边的百姓议论纷纷。
人群中,还有一个灰色道袍的身影。
兰舟盯着那道身影,又看看挣扎着大喊冤枉的老板娘,总感觉怪怪的。
她无意识地咀嚼着,牛乳糕的香气充盈口腔,如果凶手是老板娘,那案子很简单,仇杀。如果不是,那有什么是可以连接红纥和谢芸的呢?她们有什么共同点或者相似点吗?
兰舟感觉自己的思想有点禁锢,她尝试从这个框架里跳出去。
“姐姐,你说,如果凶手不认识谢芸和红纥,只是随机下手呢?”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呢?”
“我没有证据,我只是觉得老板娘没必要也不会这么做。”
兰舟从现代来,她知道现代有一门课叫犯罪心理学,这个事情的严重程度也不至于到杀人抛尸的地步。
“你还记得我们在脂粉铺的时候,有个女子摔了胭脂吗?”兰舟不太确定地回忆,“老板娘看着脾气不算太坏,心眼坏应该是看出来了,但是脾气我感觉没有那么暴,店里摆着佛龛,手腕上还有香炉灰做的手串,应该是信佛的吧?我感觉她不会这么做。”
队伍已经走远了,隐元道长转身,直直地看向二楼的兰舟,缓缓摇头。
兰舟晃了晃神,失焦的视线瞬间拉回到某个时刻,她脑子里豁然开朗,急切地跑回桌边:“老板娘应该不知情。”
三人怔了怔,一时之间没人应答。
“凶手是一个男人。”兰舟语速很快,“在这之前,你们赶快去府衙好好找找,一定还有类似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