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兰舟成功写出一手能辨认的字，获得准许去了香朽阁打杂。

她怒甩鸡毛掸子：“小翠！我三百人品值就换打杂吗！”

“不是啊宿主，别急，您大显身手的好时机很快就到了。”系统给兰舟顺毛，“您再憋几天。”

兰舟憋屈地把展示香料的盒子都盖上准备打扫，手肘没注意，一转就碰到了桌子边缘的一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

珍珠叮叮当当落了一地，兰舟吓了一跳，立马蹲下身去捡，一个女人快步走来询问：“发生什么了？”

兰舟手足无措地捧着几颗珍珠，连忙道歉，女人瞧见一地的珍珠，也不敢她发脾气，笑笑说算了。

女人是代理掌柜，兰舟只知道姓王，具体叫什么不清楚，皮肤很白，但人中有颗大黑痣。兰舟不敢跟她对视，一看就想笑。

王掌柜喜欢红色，一直穿红色，香朽阁的其他人都是黄白色的制服，所以她十分显眼，脸盲的兰舟成功记住了她。

“穆公子让你跟着我，你先认认香料，我改日教你制香。”王掌柜说完就自己进里屋去了，没有管兰舟。

说是认香料，也没有人讲解，兰舟知道要找活干，认香料的时候注意到柜子上有灰尘，拿着鸡毛掸子来打扫。

如果她没有打翻那盒珍珠，应该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工作。

兰舟纳了闷了：“这制香需要珍珠吗？珍珠磨成粉也是涂脸上吧？”

她蹲下身继续捡珍珠，为了更好的展示用料之好，所有香料都依次排好在柜子上，面朝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可以从大开的门看见井然有序的香料，齐齐散发着独特的香味。

在香朽阁待上几天，身上都能被腌入味了。

珍珠四散，兰舟趴在地上，花了不少时间才在柜子底下都找齐。

不多不少，108颗。

未免太过巧合，兰舟立马警惕地滚到柜子后面，透过缝隙观察街上的人流。

蹲了一会儿，暂时没有发现宋檀的身影，她才起身去找里屋的王掌柜。

“掌柜，这个珍珠放哪啊？”

“你的东西你定夺。”

“这不是我的东西。”

王掌柜把头从账本中慢悠悠地抬起：“制香不需要珍珠，所以店里不可能有珍珠。”

兰舟捧着木匣子，里面的珍珠颗颗饱满圆润，泛着银白色的光，是上好的品质。她有些忧心：“会不会是客人落下的？”

“这么多珍珠不便宜，可能还会来找，你放这吧。”王掌柜继续算账，敷衍地让她放下出去。

被赶出去的兰舟继续收拾东西，把每一个香料盒子都摆的整整齐齐，连所有长条形的药材她都摞了起来，自然没注意街角一闪而过的黑影。

连续几天，兰舟都在打杂，练完字的手又疼又抖，也不敢歇着，跟在王掌柜身后，想学制香的手法，偏偏来了人让她去迎接，什么也没看着。

不在府里，是兰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跟古人做生意，像苏坤宋檀那些有身份的人她好歹还有哥哥姐姐兜底，有个身份压在那，不至于让她难堪。

现在，她对眼前的人谄媚地笑着，心里却想拿鸳鸯钺砍了他。

来的是一对夫妻，女人明显很喜欢摆在正中间的香，男人一直问：“这香的用料是什么？为什么这么贵？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兰舟解释：“这叫灵虚香，从甲子日配药、丙子日磨料、戊子日和料、庚子日制香、壬子日封存窖藏，再到甲子日出窖，耗时六十天，还有沉香藿香等香料，所以稍微贵了些，原是老祖宗留下的，香方不可传。”

男人不依不饶：“那怎么了？凭什么卖一两银子？”

其他人没过来解围，兰舟只记了个大概，对物价又不了解，说不上来香料哪个贵，尽量挑她这几天记住的说明：“白檀香每分四十文钱……”

“那就五十文钱一份灵虚香。”男人鄙夷道，“蠢货，说话真慢。”

“灵虚香里又不是只有白檀香，你要是光买白檀香前面左转药铺，自己抓去。”

话一出口，兰舟就知不对了，身后凉飕飕的。

“不能对客人无理！”王掌柜一声喊，兰舟必定惨。

等王掌柜点头哈腰送走男女，回头又换上一副笑脸：“算了，吓到没？”

系统不满地发出电流声：“刚刚不来，现在假慈悲。”

王掌柜示意兰舟和她进里屋去，指着桌上摆好的栈香檀香等，说道：“这是兰蕊香，须用梨汁调和，你去买些梨回来吧。”

兰舟没觉出话里的不屑，兴高采烈地上街了。

身后，王掌柜冷哼一声，加重了研磨速度。

香朽阁地段好，距离哪都挺近，出门不远就有一个水果摊，可梨卖得比之前她跟傅林声出门买的要贵上一倍不止。

她走过去才发现，掌柜没有给她钱。

幸好出门前傅林声给了她银钱，足够买梨。

“太贵了，还是去上次那个地方吧。”兰舟一边跟系统唠嗑一边走，较长的路也不是很枯燥。

“小翠，我其实很想问你，为什么要织围巾？”

“寻思织长一点上吊。”

“为什么？”

“因为发现找错宿主了。”

“我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