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文德又皱了皱眉:老爷?他不由得看向女子,她却仿若未觉,只兴致勃勃的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
“罢了,”牧文德安慰自己,“老爷也是正常的,我是皇子她是绣娘……”他猛然顿住了,却见秋榆伸了舌尖去舔那糖画,露出来的舌头粉粉嫩嫩,此刻正细心描摹着那糖画的笔顺。
牧文德垂眸去看她,纵使他清楚秋榆是个美人,此时此刻却也被震得屏息凝神——
女孩的睫毛垂着,眉眼弯弯明眸善睐,流盼间藏着一泓秋水;肤白而嫩,雪肌玉骨,绰约之姿尽显清冷。
眉如远黛,不画而翠,恰似春山含烟;唇若点樱,未语先笑,仿若桃绽芳华。
他只觉自己口感舌燥,一时竟说不出话,只是默默跟着她走着。秋榆却恍若未觉,她第一次来这样的集,现下却无暇顾及牧文德,只是兴奋地到处观望着。
街边有各式各样的商贩,多的是鸡鸭鱼鹅和猪兔牛羊。街边还有一个大娘坐着,面前的布上放了许多手扎的银饰。
按说牧文德给了秋榆许多名贵的饰品,本不应该再多么珍惜这种不值钱的玩具,秋榆却心里喜欢这样繁复的东西,挑了一只银蝶夹在头上,笑颜如花转头去问牧文德:“好看吗?”
牧文德垂眸看着女孩,却苦于无法开口说话,只得低下头去吻了那银蝶。
秋榆没动,怔怔站在那里,似乎被牧文德的举动惊着了,脸上浮起一抹绯色,却扭了头躲了,转去问一旁笑得厉害的大娘:“这个几多钱?”
大娘那笑还没收回来,咧着嘴乐着,说道:“十五个就行。”却见那男子仿佛无知无觉般站在哪里,被女子拽了一下才摸出一堆铜板来。
秋榆叹了口气,数出来十五枚递到了大娘手里便拽着牧文德走了。
“哑巴?还是聋子?”大娘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口中喃喃问道。
“这谁知道?哈,可惜来了这里来,他们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一旁卖蛐蛐的男人接了话,却没继续往下说,只是闭了嘴专心逗起了蛐蛐。
牧文德和秋榆转了几圈,买了些许香囊手帕等等,走了一个时辰多却也没遇到什么事。秋榆不由得奇怪起来,拉了拉牧文德的衣角问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似乎也没有什么事。”
牧文德虽然奇怪现在在平静局面,却也认栽了,便揽着秋榆往外走去,只当是自己运气好也不好,没碰上那出名的山匪。
那马车还停在路边,奢华的雕花和这破破烂烂的市集格格不入,车夫裹在厚厚的棉被里打着盹,见两人走来了便撑起来身子喊道:“老爷!回去吧!天晚了该进城了!”
牧文德扶着秋榆上了马车,自己坐在对面默默无言,却思忖着山匪的事。他料想山匪定和刺杀有关,却没想到自己大摇大摆地走了一下午也没人出手,不由得奇怪起来。
却见一只手放在了自己面前,这手指节纤长,柔荑似雪,指若葱根,其甲如贝,正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袖口。抬头去看,却是一张绯红的少女面容:“三皇子,我还不知你的名字呢。”
是了,牧文德想,结亲是要给名字的。
“我姓牧,名锦雄,字文德。你可唤我文德。”
“这怎么可以?”秋榆把手抽出来,急急分辩道,“尚未结亲就改口,于礼不合,你也真是的。”她瞪了三皇子一眼,却不想自己在他看来却是娇嗔一般。
“这又如何?我既娶你为妾,便不会委屈了你。”牧文德笑嘻嘻拉着她的手过来,却突然感觉身下一歪——
他看着秋榆惊得张大了嘴,马车整个往外歪去,只觉得一下天旋地转,唯有马的嘶鸣。
牧文德握紧了那手,双腿发力猛然往外跳去,一下撞开了掩着的门,两人狼狈地摔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马车拽着马滚下了山崖。
只是尚未反应过来,一支箭便从两人的缝隙里穿了过去,把秋榆头上戴的翡翠夹扯了下来钉在地上。
“啊!”秋榆头发被猛地拽了一下,捂着头痛呼一声,再抬头时却见山上的岩石树木后站了七八个壮汉,为首一人的弓正对着他们,那弦还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