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河景蹲在祁芷清的身侧,她轻轻牵起祁芷清的双手靠近,低头轻吻,似是怜惜与心疼。
本应该分享喜悦的日子从此变得不幸。
在这之后所有的日子里,伴随着祁芷清一生的都将是对爱的小心谨慎和难以信任。
这也是祁芷清从来不在河景面前提及爱的原因,如果只是谈论喜欢自然就不用被爱困扰。
可河景并不想止步于喜欢。
苦难的背后必定有一个更加苦难的故事,就如同每一个真相背后,或多或少的掺杂着一些无法言说的痛楚。
都说苦难是塑造一个人的根本,可河景并不这么认为,可能是因为她从小家境优渥的原因,对于苦难的认知仅仅停留在最浅显的表面。
但这些都不是放弃抵抗的理由。
从苦难里诞生出来的花应该绽放得更加美丽,而不是被苦难压迫,被现实腐朽。
祁芷清就像是个例外,她像是前者又像是后者,她高傲的像是一株冬日里凛冽的寒梅,孤零零的。
如果不去拨开梅花身上的白雪,自然就不会见证它原本的模样,可拨开覆在花瓣上的白雪后,含苞待放的梅花就失去了原本的保护色。
唯有梅花自己本身,穿过风雪的桎梏,在白茫茫的寒冬里独具一帜。
“如果你觉得我不值得信任,那么你只要信任自己就好。哪怕是不爱我也没关系。”河景原本清润的声音变重,像清冽的河水突然变得混浊起来。
“但如果有一天,你喜欢别人。希望你能不再犹豫也不要再克制,爱没你想象当中那么可怕,至少在我看来它是值得的。”
河景的家庭说不上幸福和睦,但父母双方都相敬如宾,不管在人前人后都是一副模样。
毕竟她的父母是双方家里奉命成婚,只是因为两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尽管双方都认识,但没有什么感情基础,自然而然就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闹翻天。
就算是真的发生了这些事情,也不会闹到离婚的地步,最多就是给人一笔钱把外面的关系断干净。
不过她父亲也算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结婚这么多年除了自己母亲之外并没有在外面闹出什么幺蛾子,一心兢兢业业的扑在公司里。
母亲也是一样,工作家庭两不误,也就是近两年年纪上来有些力不从心这才专心待在家里照顾孙子。
对,因为河景不是家里的独生女。
她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比她大个两三岁的样子,儿子都七八岁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了。
也正是因为上面还有一个大哥顶着,家里的压力落不到她身上,这也造就了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的性格,任性妄为。
一直到遇见河清。
也是因为河清的到来一切才慢慢发生改变,在河清的影响下,河景的性子逐渐收敛,她开始慢慢变好,成为一个在外人眼中知书达礼却又不失俏皮的大小姐。
即便现在河清不在身边,但被她改变的那部分俨然成为她自身存在的一部分,偶尔回想起的时候她甚至能够感觉河清仍然在自己身边一样。
成长如果是不断破碎重组的过程,那么这一路上遇见的人或事情都算是构成自我的一部分。
现在是,以后也是。
就算河景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成长不仅仅只是一个阶段的成长,而是每个阶段都必须要经历的。
祁芷清没有说话,但是看向河景的眼睛里已经带上了疑惑和探究。
河景把祁芷清眼里的探究看的一清二楚,她仰起头眨了眨眼眸笑道:“怎么,很意外我会说这些话吗?”
“嗯,有些意外。”
“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在阿楚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所以现在才能当着你的面讲这些大道理。”
河景皱了皱鼻子,像是有些不满的说道:“虽然阿楚平时说话确实直白了点,但是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只是从楚知许那里,甚至是林川柏那里,她也学到了不少。
“你看阿楚,嘴上总是说着一个人很好,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爱人,但是你看看现在,她有了小柏,知渝,现在的她很幸福不是吗?
所以相信自己一次不好吗?相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告诉自己爱从来都不是错过
我请你放下你的克制,放下你的理智。
接受我,好吗?”
这是河景今晚头一次清醒。
祁芷清抬手抚上河景的脸颊,“谢谢你,河景。”
【谢谢你安慰我。】
“你……能不能喊我小景?”
祁芷清唇微动,刚要说话就被河景的唇抵住制止,她喉咙微动有些心慌,“算了,你要是不能接受就不用喊了。”
与其这样用亲密的昵称保持不远不近的暧昧关系,倒不如就像祁芷清说的一样,不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总不能前一秒说不用爱我,后一秒又上赶着让人喊小名。
“小景。”祁芷清声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