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谨笑了笑,难得的顺从。他下马把陈元苏扶上马背,再跟着牵马离开树林。
骑射比试会有学生受伤都在预料之中。公玉谨带受伤的陈元苏出来时,宗政攸并不感到意外。
他意外的是,受伤的竟又是陈元苏。这学生莫非是什么容易受伤的特殊体质不成?看那样子伤得颇为严重,这里简陋的条件可治不了他的伤。
宗政攸差人带陈元苏去医馆,又让公玉谨重回赛场。
公玉谨道:“ 先生,我已猎得不少分数,就由我送陈兄去医馆。有个熟悉的人在旁边照顾他兴许更好。”
公玉谨的骑射成绩一向很好。既然他这么说,估计是觉得自己肯定能拔得头筹。
就算不是头筹,他也应名列前茅。
宗政攸慢悠悠道:“难得你有这份关怀同窗的心意,允你了。”
“ 多谢先生。”
陈元苏当时求救心切,管不了公玉谨是个怎样的人。如今得救了,很没道义地想过河拆桥。
他觉得不能在此时让公玉谨有机可乘,欠的人情日后找机会还便是。
听到宗政攸同意公玉谨带他去医馆,陈元苏十分不情愿。可他全身疼得要命,说话都费劲,根本没办法表达自己的拒绝。
另外一个原因是他还在公玉谨“手里”,根本没有拒绝的底气。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陈元苏只能认命地由公玉谨带去医馆。
奇怪的是去医馆一路公玉谨居然没趁他脆弱时落井下石,甚至多余的话都没说一句,陈元苏越发感到忐忑不安。
这人不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才会那么安分,他得防着点。
到了医馆,恢复了些力气的陈元苏决定先下手为强:“高大夫在吗?我要找高大夫!”
此时的医馆多了几张穿着官服的新面孔,都是些中年人,应该是朝廷派来支援的医官。
他们听到陈元苏的话,纷纷把目光投向他。
梅海一看,怎么又是这小子?顿时有些无语。
不知该说他是倒霉体质还是说他容易为爱自残。
高越黎正跟两位医官说话,听到陈元苏的声音,皱眉看向他——目光最终却落到横抱着陈元苏的公玉谨身上。
那些医官分明也看到了公玉谨,正想迎上前行礼,公玉谨却开口道:“诸位大夫,我这位同窗从马上摔了下来,快看看他伤得如何了。”
官场上不懂得察言观色最易犯错事。听到公玉谨这么开口,众医官顿时明白了他不想在学宫张扬身份的意思。
又见公主谨这样抱着陈元苏过来,觉得陈元苏是他的男宠,便立即把注意力转移到陈元苏身上:“我们这就过来。”
陈元苏却依旧扬声喊道:“我要找高大夫。我只信高大夫!!”
公玉谨岂能让他得逞。他暗自用力环紧陈元苏:“元苏,不可挑剔,伤势要紧。”
被用力桎梏的陈元苏全身骨头都在咯啦咯啦地痛。心中却下意识吐槽道,叫得那么亲密做什么,跟你很熟吗?表面却唯唯诺诺地装可怜:“公玉兄,以往都是高大夫替我看病,其它人来我不习惯。”
陈元苏说完还眼巴巴直勾勾地盯着另一头的高越黎,大有高越黎不来帮他看病,他就宁愿伤重而亡之意。
众人不明前因后果,只觉得陈元苏这是在恃宠而骄。
只有高越黎知道陈元苏这是在做什么。
他不是不知道陈元苏心眼多,并不想成为陈元苏用来隔阂公玉谨的刀。
只是……
高越黎朝两人走近,开口道:“陈公子,又受伤了?之前还叮嘱过你,让你小心些。麻烦二殿下带他到内室,我来看看。”
公玉谨想要维持对陈元苏专宠的假象就必须满足陈元苏的任何要求,故而应道:“好。元苏的伤有劳高大夫了。”
陈元苏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可惜摔下马全身都痛是事实,向公玉谨求救也是事实。不然他高低得从公玉谨怀里跳下来,再狠狠跟高越黎吐槽一番。
公玉谨抱着陈元苏进了内室,高越黎找来医箱便也跟着进去。
进去前,梅海有些担忧地悄声向他询问:“那位陈公子是二殿下的人?”
高越黎摇头:“正好相反。”
梅海还想问清楚,高越黎已经径直入了内室。
梅海更忧愁了。
看刚才那情形,公玉谨和陈元苏分明关系匪浅,他徒弟难道想插足进去不成?
跟二皇子抢人不是等于把刀架到自己脖子上么?
他一定得劝劝高越黎才行!
其余众医官也是一脸不解的模样。高越黎居然就那么直呼公玉谨的名讳?公玉谨似乎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三人到底是何关系?
另一边,公玉谨将陈元苏轻轻放到内室的床塌上,对陈元苏笑得阴阳怪气:“陈兄,我救了你的命,又应你的要求让高大夫来了,你要如何谢我?”
陈元苏也皮笑肉不笑地反问:“公玉兄以为如何?”
公玉谨蹲下身,深情款款地凝视陈元苏,一只手还不老实地轻轻抚上他略有脏污的脸:“不如就以身相许好了。”
靠,大哥你是真饿了,啥都不挑啊!
陈元苏扯扯嘴角,想要挣开公玉谨,才动了一下全身又是钻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