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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鱼乡 > 失去尾巴后被疯批信徒捡走了 > 第1章 一

第1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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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护生在哪儿呢?

凤观昙醒了大半天,都不见自己的护生。四下看了又看,才确定自己连护生也没有。

他记忆残缺,灵力全失,勉强称得上凡人,却是连护生都没有。

要知道就算在真正的凡人中间,因为灵力稀薄而没有护生的人也万中无一。

没有也没办法,不知道能不能借用别人的?

凤观昙四下一望,对“小貂”眨眨眼睛,想让它过来。

小白团子瞧他一眼,昂着下巴,无动于衷。

世易时移,做神君的时候,凤观昙眨眨眼睛就能让万物顺他心意。

如今连把一只小护生骗过来都不够。

也不知道此生能不能再恢复。

神的陨落不是封入棺椁中永眠,而是被其他神君消化,成为祂们力量的一部分。

凤观昙想不了太远,眼下他先舌面抵住上牙膛,很轻地发出一声类似猫叫的声音。

和其他动物套个近乎,这难不倒他。

凤观昙没有一丝一毫灵力,这沟通只能希冀“小貂”主动来“听”。两人都是凡人,“小貂”没受过训练,能来听到多少,还得看叶眠和叶惊蛰的关系好坏。

“小貂”似乎听到了这声招呼,迟疑了一下,朝凤观昙走来。

凤观昙终于如愿以偿,他的手抚上小兽的脊背,忽然愣住了。

他摸到一手鳞片。

凤观昙轻轻拨开它身上的毛毛,心中一惊。

这哪儿是白貂啊,它这分明是……白泽。

白泽与众不同。

黑鹤、锦雀终究是凡物,任何人的护生都有可能是它们。

可白泽曾经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神兽。

天生白泽,只可能出自白泽的血脉,是祂的后代。

莫非叶惊蛰的生父是周国皇族的血脉?

“发癫也没用。”高麻子白了喵喵叫的凤观昙一眼。

凤观昙本才回神,他朝着小白泽眨眨眼,无声鼓动道:你想不想,踢它们脑袋?凤观昙指指自己的头。

小白泽被他暗示了半天,终于昂首挺胸,走他身旁——

舔了舔他额角上的伤口。

非常好,但不是这个。

凤观昙与它长久地对视。

这次,纯白的小兽像是真读懂了凤观昙的意思,朝着面前那堆活物悠悠走过去。

那只猪拱了拱嘴,发出哼哧哼哧的响动,它身边的虫子为躲开猪蹄,超前爬了两步。

小白泽被那只虫吓得弹了起来,拔腿往回跑。

好吧,这太难了?

凤观昙的目光安抚道:没事,试过已经很好了,做不到也不怪你。

小白泽低下头,却有些不服。

它转悠了一圈,癞蛤蟆依旧耀武扬威,甚至因为好奇面前的白绒绒而凑近了它。

这次,小白泽抬起前肢狠狠朝着它的脑袋踹了一脚。

癞蛤蟆当即就被踹了个跟头。

小白泽踢完人连忙扑回凤观昙怀里,凤观昙虚虚摸了摸它:

做得真不错。

面前的胖子本人正走过来,他忽然脚下一抖,整个人“咚”的一声趴在了地上。

“哎呦!”

他还指望着伸出手,能扶住其他人。

扶住是扶住了。

高麻子被身后重物落地的声音烦得不行,回头就见几个人一个拽着另一个,全摔趴在地上。

他怒骂道:“你们搞什么呢!”

黑胖子说不出话,趴在地上喘了一会儿气,才流着汗道:

“这破屋子地也不平,害我摔了一跤。”

这一下摔得他头晕眼花,他爬起来,摸摸后颈,凉飕飕的。

“大哥,咱们……走吧?”

“急什么?又不是你娶亲。”高麻子继续指使着其他乡民:“你去看看那柜子里还有什么东西?那边,也别落下。你过来,待会儿把这瞎子带走。”

看来这点小惊吓根本不够。

他摸摸缩在身边的小白泽,可它也做不了更多了。

再看凤观昙自己,光是呼吸都费力。再挨一下重击,立刻要没命。

叶惊蛰的一只胳膊,已经被抓住,黑胖子擦了擦汗正要将她从凤观昙身边拖走。

“嘿嘿,过来吧你!”

“哥!”叶惊蛰慌乱地想握住凤观昙的手。

再往前一下,指尖就可以碰到了。叶惊蛰看不到,凤观昙的手也没能来得及,她就这么被拽到了那群人身边。

“喂。”凤观昙望向高麻子,他已经看透了高麻子,“你不就是想要银子,其实我有得是。”

“上次用过的招数还敢再用,找死吧你!”

他被高麻子狠狠拎起来,才想起叶眠在之前他们来惹事时就编过这段瞎话,想要将他们骗去山里的断崖。

凤观昙被丢在地上,想起掉在地上的那柄刀,他伸手去摸它。

正在即将碰到那柄刀时,手被高麻子一脚踢开:

“长本事了,你还敢惦记还手?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有粘稠的血顺着额角流下来,凤观昙垂下眼,再没有力气动一动。

高麻子就这样扑了过来。

就这样了吗?

他才复生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要再死一次?

凤观昙倒不在意生死,可现在这样死未免太无趣了。

忽地,风吹开屋门。

凤观昙逆着光望去,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身形颀长的少年。

那少年冷冰冰地注视着凤观昙,眼眸如同寂夜里的寒星。

他衣领高耸,袖口紧束,脖颈与手腕的肌肤都被深色的衣料遮得一丝不苟。

那是为骑射时免受风沙侵袭,又不扰乱动作而裁剪的,是尚未改良过很古老的制式。

拢着腰身的腰带上,挂了柄金光闪闪的短剑,胸前绣着精致的纹章,描绘的猛兽十有八九是他的家纹。

此地竟还有贵族?

不对。少年一言不发走近凤观昙。

凤观昙才发觉四周空无一物,面前只有这一人的身影。

少年紧抿着唇,气氛有些阴沉。

可他顶着一副青涩俊朗的面孔,和一双明澈的眼睛。

凤观昙不仅不慌,甚至还多瞧了两眼,打量起他来。

凤观昙:“你是谁?”

少年没有搭话。

“你是来帮我的?”凤观昙不客气。

天时好运都曾是他神能的一部分,这世事本该尽归他掌握,就算天上落馅饼他也会吃得很安心。

那人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

不会说话没关系,能听懂就行。

凤观昙低声朝他道:“我得赶走他们,可我没有兵器,也动不了。带我们脱离这里,你能么?”

那人见凤观昙连自我介绍都没有就开始命令他,忍了忍终于开口:

“我便不能是来找你寻仇的?”

些微的恼意中,含杂着星点不解。

凤观昙一听,笑起来:“我在这世上,没有仇人啊。”

凤观昙生来傲慢,还没有谁配得上被他仇恨,更不觉着有谁会厌恶他。不过他还真忘了他不再是神,要想控制他人,凡人有凡人的手段:

“一瞧你的眉目我就知道,既俊美,又厉害,还是个好心人。你看,能和你说上两句话我很欣喜,真想一直与你谈天,可我却没那么多力气了。你若办不到带走我们,借我一点灵力也好?”

一点儿就够,凤观昙连凡人的灵力都没有,他猜想等有了些灵力,他应该能瞧见并控制自己的护生。

到时候把那几只猪和癞蛤蟆叠起来给小白泽踩着玩儿。

半晌没有听到回答,凤观昙望回去。

少年那副冷峻的表情有些松动,面对凤观昙的话,面露迟疑:

“求我。”

“嗯?”凤观昙一怔。

见少年眼中全无戏谑,只是高扬着下巴,一副警惕的模样。

倒像是被旁人得寸进尺惯了,学了一句带着一点点防御性的拒绝。

求他?

可从来只有人向凤观昙求,而凤观昙,任之予取予求。

凤观昙猜想凡人与凡人之间力量相当,都是你来我往,想必不止求一下这么简单。

“行呀。好人,帮帮我,你瞧我都快要死了,你救了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凤观昙贴近他的耳朵,忽地发现自己能轻松地动了,胸口也不再那样难受。这身力气收得不及时,凤观昙拉住他的袖子稳了稳,才歪头瞧他。

少年没想到凤观昙挨自己这么近,张大了眼睛,倒退半步。听到最后却是蹙起眉头:“我不要你的命。”

“那你要什么?”凤观昙玩味地看着他。

“已经够了。”

还真是一句求他便够了。

凤观昙有些诧异。

原来自己也可以求别人,做人真好,如此轻松。

只见少年抽回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奇丑无比的陶块,小心地递给凤观昙。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凤观昙将那块分量很轻的陶疙瘩拿在手里,这东西估计还没有高麻子的脑袋结实。

他直觉这是个陶偶。

圆鼓鼓的,却又好像有两个耳朵尖,还嵌着琉璃般的两颗小珠,似是两只眼睛。

可塑像长成这样,真身得是个什么丑东西。

“这是什么?”

凤观昙问。一抬眼,那少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面前还是叶家那间低矮的草房,一切都只是幻象。

不是什么邪灵修者留下的陈旧幻影,就是自己流了太多血,疼得发梦了。

高麻子正是要过来揪他的领子,凤观昙连忙翻身滚到了一边。

倒是能动了,身体也感觉好些。

凤观昙一把抓住叶惊蛰将她拉到身后。

忽地,他发觉自己的袖子里鼓鼓的。

但觉察时就已经来不及了,一只巴掌大的、圆鼓鼓的陶偶从他袖子里甩了出去。

“什么东西?”头顶传来声音。

陶偶贴着地滚了两圈,凤观昙还没来得及伸手,那东西就被人一把薅去。

一个汉子将陶偶拾起递给高麻子。

高麻子拿在手上掂了掂,嫌弃地瞪了凤观昙一眼。

“什么破烂东西?丑死了!”

高麻子拿着那只陶偶举起就往地上一摔。

凤观昙甚至来不及去接,那少年珍重交给他的陶偶就被摔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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