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说清楚事情后,褚乐婷破涕为笑,总算不再因为之前闹的矛盾忧心,她被老公抱着,幸福又安心,“你要是再欺负人,我就跟你离婚。”
“这种话以后不准说,你现在怀孕了,胡思乱想什么?我们儿子都听着呢。”于怀生高兴地亲着老婆的肚子。
“非是儿子,万一又是个女儿呢?两朵金花不好吗?”
“不是我非要你生个儿子,而是我不在你和悦悦身边的时候,有儿子在,他能保护你们娘俩。”
外面吉他、架子鼓和电子琴一起演奏,非常聒噪。
“这个嫁不出去的剩女……”于怀生叉着腰走到卧室门口,“要不是她胡说八道,你会跟我吵架吗?”
两人刚和好,褚乐婷不希望又起争执,于是没说话,轻抚肚子。她希望这是个儿子,婆婆和老公都会高兴。
褚蓓蓓举着双手打节拍,随后跟乐队一起演奏,“我独自走过你身旁,并没有话要对你讲……”
“姐姐好帅,啊啊——”
褚裟装备齐全,他上午买的粉色肠圈扎头绳派上用场了,两只手各戴一个,卖力挥舞充气狼牙棒。
褚家南无奈地摇头,他今天劝说了仙林大半天,明确告诉对方买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毫无用处,谁知道仙林为了证明大有用处,现在全部装备上了。
“这个狼耳发箍也好好看,可我只有一个脑袋。”褚裟果然还是对堂哥下手,按住褚家南就把发箍给他戴上了,“合适,我就说得买吧。哥,看不看韩剧?你戴上我买的这个狼耳,简直是撕漫男,帅极了,看的我都流口水。”
“拉倒吧。”
“不信我,伤心了。”
“你啊,天天这么闹腾,幸好在国外,那里的人应该跟你一样爱玩。”
“他们很无聊的。”
“八十公公进花园,手攀花树泪涟涟。花开花落年年在,人老何曾转少年……”褚蓓蓓唱起了孝歌,她挥挥手,有个队友上前掏出唢呐。
村里人爱八卦,即使不是他们家族的,也来听热闹,有些人还能有凳子坐,有些人只能站着,还有人连大门都没进来。
“让条路。”
台上二人转演员唱完《猪八戒拱地》,谢幕下台。
大红灯笼被一个个点燃,舞狮队从两边的门出来,围着红腰带的男男女女从清理出来的路走过,唢呐一吹,锣鼓队立刻有大动静。
等二人转演员跟舞狮队离开,天色暗了,乐队又来到台上。
褚裟的嗓子哑了,他用胳膊肘捣堂哥,起身把院子里的彩灯打开,褚家南去把红灯笼给灭了。
在夏天的时候,很多农村妇女会在大街上跳广场舞,她们组织有舞蹈队,今天也被请来了。
“我点歌。”一个妆容精致的中年妇女笑容灿烂地跑到台边,她和其他妇女都穿着大红棉袄,“你能唱吧?”
“行的。”
褚蓓蓓又去和乐队说好曲目,她让妹妹给自己举着乐谱,活动手指后弹了几个音,前奏一出,舞蹈队摆好姿势,“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好像不难,咱也去。”褚裟挽着堂哥热情加入,他甚至想去中间位,被褚家南死死拉住。
“我不会。”
“有胳膊有腿就能跟上。”褚裟脱了外面的棉袄,露出里面的红毛衣,旁边的阿姨还分给他把扇子。
褚家南见堂弟跳起来了,赶紧躲开,一屁股坐在空位上。
“交谊舞曲?”褚蓓蓓看了会儿星星眼的阿姨们和堂弟,她点点头,“好,我安排。”
精神抖擞的中年大叔都过来了,他们有些不好意思,尽可能地收肚子、挺胸膛。
“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绿色的河。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
褚裟发现阿姨们都有舞伴,他无语地吹了下刘海,快步拽起褚家南。
“我真不行。”
“这个好跳,咱们上小学不就跳的它?”
“好像是一样。”褚家南也不拒绝了,勉强跟上了步伐。
“妈。”徐植是自己拿了两百块过来听个热闹的,有吃有喝,节目层出不穷,他觉得挺值,正跟朋友分享见闻,扭头就看见躲在墙头偷看的亲妈。
“你在他们家干什么?”
“我交钱了,他们请我留下来。”
“多少?”
“二百。”
“你真是……臭小子,我也过去,你给我占个空,我得把钱吃回来。”
“仙林。”
褚裟正开开心心跟褚家南跳交谊舞,被父亲一喊,人一激灵,踩了堂哥的鞋,“对不起啊,爹,您有何大事吩咐?”
“人多,你再弄点面。”
“拉面是你教我的,您来行不行?”褚裟还跟褚家南手牵手,他不想去干活,跳舞让人快乐似神仙。
“我支使不动你了。”
“莫名其妙。”
褚裟依依不舍地松开堂哥的手,他还想再跳个,但褚大海直接上手抓他。
“穿上棉袄。”褚家南见横在自己面前的褚大海,退后一步,“四叔。”
“爸,他们都在玩。”
“你做个面休息一下。”
“哪有干活儿算休息的道理?”
接近九点的时候,天更冷了,即使没风,院子里人还是少了大半,不再拥挤。
“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你爱吃的三鲜馅,有人给你包,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
“啊,这个人就是娘……”褚蓓蓓此时也累了,嗓子沙哑,似有哭腔。
褚裟张嘴吃了母亲喂到嘴边的鸡腿,他搂着邵春竹左一口右一口地亲,被褚大海敲打后背,用另一只手搂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