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车飞驰而过,把地上的干土掀起,像粉扑拍脸一般砸了卫斯满头满脸。
“呸。”卫斯擦了把脸,他掏出手机,还是没消息,褚裟去找合适的避寒地了,说找到了会邀请他。
该不会直接缺席生日宴吧?
北野睿把油门踩到底,这种郊外就适合全速前进,他难得能发泄下情绪。
一辆普通的小白车失控了,车主把车子开向了道路下。
“怎么开车的?”喻嘉言吓得心脏狂跳,他有段时间没自己开车了,即使在没有什么车子的路段,也是小心翼翼地开,结果突然有辆车猛冲,让他一下子慌了神,还好没出事。
“慢点开,差点出车祸了。”
黎青青面色惨白,两只手都牢牢抓住身前的安全带,她刚才差点就尖叫了,但是怕影响北野睿,硬是给憋回去了。
“女司机开个车畏畏缩缩,找不到路。”
“可是……”黎青青不是第一次听到北野睿说这种话了,她觉得有点不舒服。
之前,北野睿把女模特的资料一张张丢进垃圾桶,嫌弃她们胖,穿不了高定,拍出的照片土,没有表现力。
黎青青觉得是因为北野睿对工作水准的要求高,她就忽视了异样感。
“厌女吧?”闻香推了推墨镜,她在门口站岗呢,闺蜜就跑来跟自己蛐蛐人,真的好想嗑点瓜子聊八卦。
“我不确定,他对我挺好的。”
“你不是说他Gay吗?感情中,要对上位者袪魅,否则就是一时的糊涂。”闻香凑到黎青青耳边,“你怎么看我老板?”
“有钱,有气质,保养得当的老帅哥?”黎青青对褚裟感官复杂,不仅初恋做了对方的情人,连她年少时暗恋的人也迫不得已委身于他,“拥有一切。”
“他自卑抑郁,你能理解吗?”
黎青青摇头,她没法理解。
“这话我就跟你说,不能出卖我。”
“我背刺你就是狗,这辈子穷困潦倒。”
“他无法面对越来越大的年龄。”
“可是,他什么也不缺。”
“青春啊,只能在年轻的情人身上找点安慰,毫无意义,舞蹈才是老师的生命。”
闻香搂着闺蜜的肩膀,“听我的,你不要只觉得袁修是贪慕虚荣的王八蛋,你暗恋的男神是既要还要的装货,你那假未婚夫是个嘴贱人更贱的超级大件货……他们都想从我老板这里拿名拿利,还想挺直腰板做人,真当我老板人傻钱多,迟早要完,离他们远点,否则你会惹祸上身的。”
黎青青良久无言,她有点不认识朋友了,两人不在一处工作,闻香给大老板做保镖,自己在娱乐圈瞎混,“你变得好成熟。”
“没有啦,就是见多了人,名利圈很虚荣很荒唐。”闻香捏捏闺蜜的脸蛋,气质优柔,神态幽怨,缺乏主见,行动迟缓,但是看着多么漂亮,真让人担心,那个叫喻嘉言的男明星也是这一款。
商店里,维克心急地转来转去,“我必须买到黑天鹅蜡烛,不然朱利安会骂死我。”
“好巧。”卫斯推门进来时打了个招呼,“买东西吗?”
维克看到了救命稻草,他讲起事情经过,期待地看着卫斯。
“没事,我来解决。”
卫斯拨打电话,“皓阳,把你们之前给爷爷做的黑天鹅蜡烛带上,选个最漂亮的,丑了也没事,爷爷不会生气。”
“谢谢老板。”
“不用客气,我……”卫斯想到自己是骑车过来的,“一起坐电车吧?”
电车基本是一个通知就到,车上也没人,速度比骑自行车快,但也没快到哪里去。
“这里设计得太复古了。”维克意识到已经说出口,“很有旧时感觉,特别自然。”
“爸爸给褚老师设计的,方便他在这里找编舞灵感。”卫斯指着其中一个山坡,“有次我考砸了,不敢回家,回来时看见褚老师在那里跳舞。他看见我,跟我一起回家,不让卢卡斯骂我。女同学塞我包里的巧克力,也被他说成我送他的礼物,说我做孩子是第一名,这就够了,家人幸福是最棒的。其实他三十岁前就不吃甜食了,但我们仨一起看星星吃巧克力,他偷偷告诉我,要珍惜别人给你的爱。”
维克好想逃,他要怎么面对袒露心事的小老板?
“生日宴,我办得怎么样?”卫斯是等朱利安接手后出来骑车散心,他一直在焦虑褚裟可能根本不会来。
“太好了。”维克震惊于自己的高情商,“特别好。”
“你是朱利安的眼睛、耳朵和嘴巴,她让你偷听到了什么?又让你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没有。”
“三区项目给她,杂志社、商场我都不要。再搞小动作,我就没这好态度了。”
卫斯的变脸速度很快,他甚至懒得使用威胁的态度。
“宝贝,我来晚了是吗?”褚裟刚下车就张开双臂迎向卫斯,“可怜的孩子,你不该吃那个苦的,重新创业太艰难了。”
“没有,他们都该等着你。”
“你讨厌香肠,厨子又做了它。”褚裟拿了杯香槟,“有查佐易管理的那家公司吗?我连名字都不是很记得,生意好无聊。”
公司制企业天然地倾向于追求盈利目标,为股东创造价值。
那家公司的最大股东是褚裟,作为出资者,他自然期望通过公司的经营活动获得投资回报。
股东大会是权力机构,职权有选举和更换非由职工代表担任的董事、监事等,并不能直接涉及公司的日常经营管理。
如果褚裟对公司总经理的表现不满,需要通过影响董事会来实现解聘总经理的目的,这要涉及提出议案、召开董事会会议、进行审议和表决等程序。
维克假装嘴瓢,跟褚裟提了一嘴佐易公司的赤字。因褚裟不懂生意,又不信任外人,就拜托卫斯给他调查一下。
要是因经济不景气时,公司增加支出以刺激业务,造成了赤字;或者为了实施某些长期政策,公司暂时增加支出,形成赤字,褚裟都愿意再投点钱。
假如是公司有大量的应收账款未能收回,导致现金流紧张,褚裟甚至会找个朋友帮忙讨钱。
“佐易才能有限,他仗着自己是老人,摆烂很长时间了,这才导致公司未能拓展业务,及时改变经营策略。”卫斯虽然因朱利安的心机生气,但还是顺着对方的心意说了,“人要说实话。”
“今天我……你跟他谈谈吧,我指点不了。”
褚裟捂着头坐下,“好愁啊,你又忙,我头要痛了,让朱利安过来。”
卫斯最生气的就是这点,在他爸去世前,所有的产业都安排好了负责人与律师,存款通过慈善机构后一分不少留给了褚裟,连葬礼都没让他操心。
朱利安为了解决竞争对手,就用这些小事让褚裟烦忧,实在是可恶。
他本就抑郁,如今还要愧疚自己没有保管好爱人留给自己的东西。
对于卫斯来说,公司赤字就赤字,是已经存在的事实,不该因此影响褚裟的生日宴。
“先别管了,好好过生日。我找董事会,尽快把他开了。”
“他也快退休了,养家糊口,也不容易。”褚裟本质依旧是艺术家,总是有太多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