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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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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活该他被警察带走!”女子埋头填完问卷,递给左边的人时,看到了最边处的人,也同他道了一声谢,其中他的功劳最大。

“嗯。”顾相以站起身,跟她道别后,把问卷和钱交给身后的秦绯说,“我没帮忙不该收,问卷的事情结束了,你别再跟着我了,也别与顾络尤打交道。”

“游客受到了惊吓,今晚酒店的费用全免,你见义勇为,获得终身居住权。”

“我只是不想让在乎的人受伤,才当出头鸟。”顾相以倒着走路,眼睛望的是前方,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回忆里的前方,有一段路程后,不愉快,轻骂,“跟踪狂。”

他用脚踢起了肉眼可见三层沙子,半数落到了沙滩上,半数落到了秦绯说的身上,没有半分力道,砸的人脏兮兮的。

许是此刻无风,沙子没有了风的助力不敢嚣张地乱刮,被他那大且笨重的眼镜隔绝在外,才会让眼睛得了空、还卖乖地直勾勾盯着自己看。

抓住有风的时候,顾相以又踢起了七、八层沙子,没想到,人比沙子猖狂,迷了眼,眼睛都不怎么闭,反倒是飞扬的沙子被月光照得如丝绸般,将一声“呆子”丝滑地运输到了秦绯说的耳朵里。

“呆子。”

顾相以又叫了一声,转过身,不是善心大发停止了一场驱赶尾随者的行动,只是简单的脚下的地板砖掀不起来。不想让人跟着,脚下自然也不会背叛了心思前去酒店。

他在顾家待得时间太长了,长到总有一种只要是父亲出现的地方,就是第二个顾家的感觉,可是,自己还能去哪里?

“覃响,我答应了他,要拍你包扎好的伤口给他发过去。”秦绯说没有看出他的茫然,这句话在心里很久了,不到达门口,不敲门前,是不会开口的。

顾相以抿起双唇,嘴唇表面不见一点肉色,口腔里面倒是被牙齿隔着肉微咬了一下唇瓣,放出来成为了粉色,“带路。”

爸爸对自己……应该是对自己有一点点担心……吧?想到此,顾相以配合医生的疗伤,甚至把衣服、裤子都脱了。

他并没有意识到是否不妥,在顾家每日检查身体的步骤前必须要□□,这样子才能看清楚身上可能隐藏得细小的伤口,总的来说,是怕他自杀。

但他毕竟在顾家占有绝对的话语权,纵使身上有了伤口,谁敢说什么?包括亲人,也只能当看不到,他们能说什么?

大片的烫伤、一块儿又一块儿的淤青、深得只需轻微一动就流出血液的咬痕……还有,右手腕见骨的伤口,在他的身上,血液永远都不会停止。

秦绯说给他的每个伤口拍完了照片,找到覃响的微信,察觉到身旁凑过来了一个脑袋,坐到床上,与他同一个视角看手机。

顾相以阻止秦绯说退出聊天界面的动作,手小心翼翼地摸着覃响的头像,是七彩的光芒,想见……爸爸了……

“你知道他的家在哪儿吗?”

“嗯。”

“你能带我去吗?不需要打扰到他,我想悄悄地看他一夜。”

“嗯。”

顾相以回收视线,不再看他,不算小声地说了一声,“呆子。”

秦绯说迟疑了三秒后,保持队形不变,“嗯……”

顾相以原本的衣服不能穿了,换上秦绯说准备的衣服出了门,走在前方。

他对酒店的路是陌生的,秦绯说一个适合当引路人的人偏生爱当小尾巴,跟在人的身后,走错了路也不说,呆呆地跟着,等前方的人自己发现是条死路,另选一条。

绕错了三次路,终于找到正确方位的顾相以在酒店外的一处草坪的道沿上站着,等了大约十分钟,车还没有来,又过了二十分钟,顾相以说出口,“车。”

“你面前。”

顾相以低头,看到了一辆酷炫的银色自行车,微眨眨眼,允许了,“走吧。”看秦绯说用简单的操作上了车,准备就绪了就凝视着自己。

顾相以上前,左腿跨立过后座,背对着秦绯说坐,探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屁股往后移了一下,手拥挤地抓着两腿中心的位置,从后座杆空隙里垂落的手指悠闲地划着宏图,双脚踩上脚踏,固定好自己,一声令下,“走。”

自行车蹬开,走得尽是直线,没有平地地弯曲,一个刚刚坐上自行车的人,好奇地望着使用自行车的方法,貌似学会了。

晚间的风把街道、人类当成了舞台和调情的帘子,璀璨的让标点符号都成为了观众,在无处不在的目光聚焦池里尽情地热舞。

这是顾相以第一看人间、看城市,原来城市里面的人可以有好多好多,房子之外也并非是花海、山头和直升机等,有一片又一片七彩色、形状不一的平房和高楼大厦。

顾家的古堡比这些都要高,站在里面眺望世界,是不会有人间的存在,进到人间里来,才发现,从未有人跟他说过世界。

路面是崎岖的、商贩和客人在讨价还价、街边卧着的动物们眼巴巴地盯着矮脚桌上面那一碗很少、从未见过的食物。

耳边响起自行车“叮铃”“叮铃”的声音,顾相以的身子倾斜,感受到车子也歪了一下,只一下,不入心,朝前探着脑袋,过了闹市是一段寂静的路程。

顾相以的腿踩酸了,不怎么随意地放在车的两旁休息,坐得好累,他找最舒服的姿势已经成为了本能,身子往后靠,靠在了秦绯说的背上。

“叮铃”一声。

秦绯说的身体绷直,保持着一动不敢动的姿势,让车子从前方的坡溜下去。风给他梳了一个大背头,像是无数根天线在连接着天空的信号。

下了坡,想停下看看背后的人有事没事,感到他动了、从自己的身上离开了,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死了。

“狗。”

顾相以弯腰,胸膛贴在后座上,看着一只眼睛亮亮、叫声稚嫩,围在自行车旁边晃着尾巴的小黄狗。

“坐好。”秦绯说说。

顾相以直起胸膛,脚站在地面,问,“怎么停下来了?”

“坐好。”秦绯说重复。

顾相以从他说坐好之后就没有再动了,还要怎么坐好?这已经是完美的坐姿了,再也找不出一个比这更好的坐姿了,毕竟是——顾家教的。

顾家的规矩一向是严苛、一丝不苟、必须执行的,凡是顾家的人,第一课一定是礼仪课,还没有走路就是礼仪、礼仪、学到死去。没曾想摊上了自己,这个顾家有史以来的“耻辱”。

顾相以的礼仪极其地差劲,爷爷奶奶见他不喜欢,直接废了他的礼仪课。

“欸?”

顾相以的身子往右边一栽,他没有做出什么应急的反应来,他不怕摔,也不在乎下场如何,反而对此很期待。倒是秦绯说有先见之明,提前扶住了自己,又被他扶下车,安稳地送到路边后,轻微地甩了甩袖子,一双眼睛盯着自行车,不明白怎么就重心不稳了,他自认自己坐得还挺端正的。

手里面被塞进了一副眼镜,顾相以抬头,站在台阶上堪堪……也没有秦绯说高。

这个呆子和爸爸的身高差不多,个子高也唬不住人,依旧是个呆子,还是个主动扣上名称得呆子。

活都已经送到手边了,顾相以顺他的意,掰断眼镜,塞到他亲手撑开的衬衣口袋里面,不担心这呆子看不见,他的备用眼镜挺多的……

你看,从超市出来,鼻梁上就新有了一副眼镜,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

“火腿肠。”

顾相以大抵是明白了,没见过这种圆圆的、长长的火腿肠?好像就没有看到过,下一秒问出口的话,直接推翻了前面的言论,“干什么的?”可见是真的不知道。

“吃的。”

“吃的……”怪不得,顾相以都不爱吃,更别说记吃的了,接过塑料袋,疑惑,“你给我干什么?”

“喂狗。”秦绯说骑上自行车,从自动跟着自己转的顾相以怀中拿出一根火腿肠。包装皮在超市里面已经让老板娘切开一道裂了,直接撕开,递给顾相以,“坐上自行车。”

顾相以坐到后座上,坐好了跟他传递消息,人骑车走了,小黄狗见到食物走了,垂涎欲滴地追上去,“汪汪汪”地叫着。

顾相以弯腰喂它,无奈差距太大,够不到,就弓着身子减短距离,掰下一截火腿肠扔到它头上的位置,它直接张口接住,吃进了口中。

顾相以惊讶出声,好厉害!

接下来,他尝试了多种角度和距离,都可以接到,既然小黄狗不需要自己帮忙了,顾相以坐正,正打算抛,已经抛起了一个弧度了,看到小黄狗跑走了,跟在火腿肠上栓了一根线一样,又把小半截火腿肠拽了回来。

过于认真地望着手里面小黄狗没被吃完的火腿肠,没有听到停车的声音,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只手,把火腿肠拿了,放进袋子里面,才转眼看向秦绯说,他问。

“还想喂吗?”

“它吃饱了。”顾相以朝四周望望,“这里估计没有第二只小狗了。”

“我可以当。”秦绯说说完,不给他多说话的时间,直接拿出手机给人打电话,报了位置,挂断电话后,两个人陷入了久久得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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