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莉尔对“下海咖啡”有些赞赏,单依旧维持着冷淡的表情回答:
“躯壳包括了记忆以及本能。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下海咖啡”皱眉:“那么,是否可以利用幻境中的‘过去’,影响到那棵树之后的状态——或者说行为?”
阿普莉尔点头。
哪怕只剩下本能,女巫后裔的“遗骸”也有相当程度的“智能”——就像是能够对特定的几个命令产生反应的计算机程序。
除非“燃烧”得太彻底······
“下海咖啡”的眉头舒展开了。
有特殊攻略方法就行。
他抬起头,严肃地举起第三根手指: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不想回答也没有关系。你、还有那位驾车老先生,和那棵树——或者那个名字叫做茜茜里的女孩,有什么关系吗?”
阿普莉尔沉默了几秒钟。
“下海咖啡”静静地等待着。
就连一路上吵个没完的阿多尼斯都没有说话,只是竖起耳朵等待回答。
“我只是清楚应该如何对付女巫、以及她们的后裔罢了。”
“下海咖啡”挖了一个坑。
虽然表面上看来,他只是在向见习神官阿普莉尔提问,但他提出的问题,实际上却包含了车夫。
“阿普莉尔”是第一次遇到伍尔夫。
她不应该知道这名马车夫与四十年前死去的茜茜里的过往。
果然,他还是感觉到不对劲了啊······
阿普莉尔直接无视了有关伍尔夫的部分,轻飘飘地避开了问题。
“你之前说,真正的女巫不会被凡人杀死······”思维敏捷的玩家继续问,“那么说,你十分确定,那个在故事里扮演了不光彩角色的男子,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
······啊。糟糕。被抓住漏洞了。
心里这样想着,阿普莉尔脸上却没有一点波动:“他在周边的神殿都没有编制。”
“那如果他是从更远的地方来的?”
“那么他的同僚会来寻找他的遗体带回去。”
“他的名字?”
“根据记录是舒努特·夏波尔·穆。但大概率是假名。”
“下海咖啡”注视着阿普莉尔,阿普莉尔冷漠地回以对视。
这家伙引导自己进行快问快答,问到一半,又突然拐了个弯问名字······
也许是起了疑心、想要诈一诈自己吧。
不过,信息上的差距虽然可能会带来破绽,但是更能让我立于不败之地!
你有本事就去查神殿的资料呀!
“有没有可能······”这位玩家慢吞吞地说,“这位舒努特,虽然没有神的注视,但也并不是凡人?”
阿普莉尔回答:“那种可能性太小了。这里不是王都。”
更不是赛法那种怪物群集的地方。
阿多尼斯一锤掌心:“啊!一般来说,当NPC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就是‘不出意外的话、一定会有意外’!”
“······”阿普莉尔有些恼火。
她平时都比较严谨、注重逻辑,但是此时为了甩掉对方的怀疑,也只好用这种方法。
身为编剧,她平时最讨厌被人说不严谨了!这个家伙,一定要把他的幸运值拉低一个星期!!
这时候,一个打雷一般的声音道:“他是一个猎魔人!”
玩家们有些吃惊地向前方看去。
之前刚刚发过火的伍尔夫,此时虽然没有回头,却接上了他们的讨论:“一个蹩脚的猎魔人,或者说只是一个自称为猎魔人的二流子——那家伙没有正式的编制,云游四方连个正经的长期居所都没有,只是喜欢自吹自擂,每次靠着该死的运气和比城墙都要厚的脸皮,勉强完成一些任务、又逃过另一些任务的委托人的追责······”
“怨念深重啊······”阿多尼斯摸了摸下巴,突然嘿嘿一笑,“我懂了,然后这个没本事的草包,用什么花言巧语骗到了美丽的茜茜里小姐?”
“书虫”赶紧扑上去,把他的嘴堵上。
对方好不容易松了口,您这张破嘴还是先悠着些吧!
“下海咖啡”清了清嗓子,补救道:
“您也听到了,我们出行的目的不是要毁灭一个仍然留存于世的灵魂,而是为了让她得到彻底的解脱——有这位见习神官作担保。”
他非常诚恳地请求道,“为此,您的意见也是非常宝贵的······当然,这不是强求,只是,如果您愿意的话,也许在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或者信息?”
半晌,车头的方向传来一声叹息。
“我什么也不知道。”
玩家们看不见车夫脸上悲伤的神情。
“······要是我知道就好了。”
老人驱车继续缓缓向前。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用悲伤的曲调唱起了古老的歌:
我的爱人,我没有办法带你走,
因为我害怕你的母亲:
你的母亲是一名女巫,
我害怕你的母亲。
我的女孩,我爱你,
但是我没有办法带你走,
因为你的母亲是一名女巫,
我害怕她,
我害怕你的母亲。[注1]
牛铃叮当作响,老人驾驶着板车,慢慢悠悠地载着几位年轻人,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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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改编自《mae bruxa》。我挺喜欢这种怪异的唱腔,“你的父亲是狼人,你的母亲是女巫~”
如果不喜欢这种唱腔、但是喜欢这首歌的旋律,可以考虑《a rola》,曲调基本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