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好辣!”公子吐着舌头说。
“辣?”雅宁公主疑惑。她方才尝了一口,并不辛辣。
“来,喝碗杏仁露解解辣。”一旁的乳娘把杏仁露递到他嘴边。
男童饮下杏仁露后,突然倒地惊厥,呼吸急促,瞳孔放大,牙关死咬,陷入昏迷。
最后太医赶来也无力回天,小儿卒。
官衙很快派人来控制住现场,把
四司六局的人被控下,宾客滞留。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衙役死守公主府的各个入口,这是游南枝第三次被挡在门外。她原本可以等陈厚出来,再去探消息。但此时游城也被扣在里面。
游诚一老友在厨司工作,两天前突发高热,卧床不起,亲属找游诚替他上岗。
今夜,公主府设宴,庆韩阳伯六岁生辰。不料在宴会上当场中毒死亡。
游南枝换了一身打扮,扮做衙役溜进公主府。
府内厢房传来此起彼伏的女子哭声。庭院的宴席未撤,官府的人在给韩阳伯吃过的东西验毒。
结果是,桌上食物皆无毒。
驸马悲愤不已,颤抖着手指四司六部的打工人,眼眶红肿,双唇颤抖:
“天亮之前找不到凶手,我要你们陪葬!”
公主也是一脸凄惘,眼尾杏红,眼泪如珠。她比驸马要冷静些。她背身以帕拭干眼泪,转过来对众人道:
“各位贵客可自行离场,招待不周,望多担待。”
驸马不愿:“如今凶手未明,怎能让他们走?”
公主拂开她的手,转而看向四司六局的人:“请各位到后院等待,待官府勘察完现场。”
偏房里有个年轻女子冲了出来,又被一个年长妇人,拦住。年轻女子抱着妇人,滑坐在地哭泣。被游南枝瞧个正着。
陈厚押着人往后院挪。他看见游南枝,刻意经过她,问:“你怎么进来了?”
“我爹在厨司工作,我着急。”游南枝跟在他身侧,眼神落在偏房的那两人,“那是谁?”
“雅宁公主的婆母,和韩阳伯的乳娘。”
“乳娘哭得比公主还伤心 。”
“也可能是害怕,韩阳伯吃了她喂的杏仁露才倒下的。”陈厚说,“厨房在前面左拐。见了游伯父就赶紧离开,这边一结束我就去找你说案情。”
“借个东西 。”
“什么?”
“谢啦!”游南枝拽下他腰牌,去往厨房。
刚到,就有衙役在叫唤。
“经手过杏仁露的,出列!”
游诚等六个人出列,被带去前厅审问。游南枝提步跟在队伍的后面。
太医说:“韩阳伯的症状与苦杏仁中毒的症状极似。”
“大人!这杏仁露绝未掺苦杏仁,是由甜杏仁、糯米、山药制成。”游诚说。
“是啊!采买的杏仁皆是陕地特供的优质甜杏仁!采买单府上都一一过目!”
“就算是苦杏仁,我们厨司也都经过一晚的浸泡,脱皮再煮,无毒无苦。”
桌上食物和食具经验皆无毒。
“搜身。”
几人上前,对嫌疑人搜身。游诚身上很干净,只搜出两包炒果。这是他备的,要是没到饭点饿了,可以垫垫肚。
衙役打开纸包,露出里面的杂果——有核桃、坚果、葡萄干、南瓜仁、甜杏仁……
杏仁!
衙役的双眼放光,拿着这两包杂果给太医看。
太医拣了一颗杏仁,定眼看:“种皮深棕黄色,纹路细。”
他入口轻尝,“味苦。”
“这是苦杏仁。”他说,“小儿食五粒苦杏仁便会中毒致死。”
游诚百口莫辩:“这分明是甜杏仁!炒过,颜色才会偏深!”
没有人听他的,衙役上前将他逮捕。他被压着跪下。
驸马怒气冲冲地过来,掌抠他,“说!谁指示的你!”
游南枝几乎沉不住气,要冲过去。被陈厚勾了回来。
她深呼两口气,大步走向太医。那两包炒果,就是她平常卖的,分明是甜杏仁,不可能有假!
“ 太医,请留步。”她挡住太医的道,“那两包炒果,丰京府需要留存证据。”
“这……”太医背手而立,“待我回宫禀报,自会送到丰京府。”
“那便有劳了。”游南枝撤开一步,让路。太医错身经过她时,游南枝飞快地摸进他背在身后的袖袋里。
两包炒果到了游南枝的手上,太医还毫无察觉。她打开,辨认杏仁,分明是甜杏仁。
陈厚靠过来。游南枝塞了一颗到陈厚的嘴里。
“苦么?”
陈厚嚼,“微甜。有点咸”
“我爹炒的,会放粗盐增添风味。”游南枝把两包炒果塞他手里,手肘怼他,“绝对不会是苦杏仁。”
“真是要我命……”陈厚明白她的意思,内心有点怯。
游南枝退后一步,推他一把。陈厚硬着头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