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好几次了,这是最后一遍,你到底有什么办法救你那可怜的徒弟?”
裴萱萱冲上前直截了当地发问,而问天早就料到今日会有这一出,垂下的长眉抖了抖,便不再逃避,望了她一眼,回到。
“他体内其实是被下了蛊。”
“下了蛊?”她惊讶地重复了问天的话,然后在问天的指示下坐上了一侧的客椅。
“不是中毒?”
“不是。”问天将吃到嘴中的茶渣吐出,看到裴萱萱着急的模样,竟偷偷笑了出来。
“笑什么啊,长老,你徒弟要死了!”
裴萱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不懂这些大人物脑子里奇怪的想法。
“你好担心他哦,萱萱。”问天乜了她一眼,白色的长眉一侧挑起,语气如同在试探什么。
“难道你不担心?”
裴萱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着实受不了他这副卖关子的做派。
听闻她如此回问,问天沉默了几秒,长眉即刻垂了下去,掩盖了一半眼瞳,让人有点猜不透他的心思。
“其实我起初并不打算说与你方法,若不是陵游执意让我给你自行抉择,我倒宁愿你就此放手。”
放手?
呵,放什么手?
真以为田渊柏死了她就能安然无恙地存活了?
“说说说。”
显然是没了耐心,裴萱萱从一旁的桌上拎了颗葡萄润润嗓,继续催促着他。
“陵游告知我,说他体内的蛊凶狠至极,名唤‘人蛊’。”
“什么东西?”疑问灌满了脑袋,她现在本就一团乱麻,让她多思考些问题,怕是都难以办到。
她现在只需有个人告诉她,怎么做,如何做,如此便好。
“‘人蛊’,顾名思义,就是用人炼制成的蛊毒,其效果威力,远大于一些生物淬成的蛊。”
问天欲言又止,抿抿唇,在裴萱萱的眼神威压下才接到,“现在他体内的蛊还在吞噬着他的内里,而要想逼出这个蛊,只能用相同的外力,也就是‘人’。”
“陵游那处尚存有一个灵器,是以专门用来吸收些世间难解之毒,它便是其中的媒介。”
说得有些多了,问天感到口渴,便呷了口茶后又启唇:“但你也知灵器只能作为媒介,而真正的主力点便是在于‘人’。”
裴萱萱倏地拍桌而起,她明了,她愚笨的脑子终于明了。
“意思是,让一个‘人’去用内力将其蛊毒逼出,再凭借媒介吸取,这蛊便算解了?”
“聪明嘞。”问天捋了捋胡子沾上的茶渣,满意地点点头。
“知道了。”
“我这就上药王谷借灵器。”
提步就要往外赶,裴萱萱甚至忘了跟问天道别,转身就朝大门冲去,未料竟撞上赶来的华竹。
“慢着。”
华竹高大的身影将裴萱萱牢牢拦住,她有点诧异自己的师尊竟会猜到她所处的方位,然后赶来。
忽而,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便满脸埋怨地扭头瞪了问天一眼。
“做这种大事,总得经过你师尊的同意不是?”
问天耸耸肩,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就好像田渊柏的事情与他无关似的。
“他可是你的徒弟!”裴萱萱再次强调,但立马被华竹打断。
“是他的徒儿,他自会解决,萱萱紧张什么?”
“他是我的师弟!而我身为天筑门的首席,这是我应做的。”
“可你最应做的,不应当是以天筑门这个大体为重吗?”华竹脸上难得挂上愠色,语气也比以往要来得重,裴萱萱知道他担心自己,可就是无法领下这份情。
因为,田渊柏她是救定了。
“师尊......”
上齿紧咬着下唇,让原本嫣红的嘴唇呈现出如血的色彩,裴萱萱双手藏于宽袖中相互搅弄着,事到如今,她也不知该不该以心中的这个理由作为搪塞。
但田渊柏身上的蛊毒必须得尽快解开,再晚些,只怕是说什么都无用了。
眼一闭一睁,她好像下了个很大的决心,话没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
“我......我对田渊柏是有感情的。”
“男女之情的那种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