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雪天路不好走,谷榆还是在京城待了两日才跟着商队离开。
转眼就要过年了,刘姨娘听从董氏吩咐,去庙里找了德高望重的僧人来给虞府祈福。
这日府内上下便都跟着僧人吃了顿素斋。
僧人带着几个面嫩的和尚,在空院摆台。摆好后老僧人跪坐在最前头念经拨弄佛珠,另外几个和尚在一旁敲木鱼。
虞府的主子们跪坐在后面的蒲团上闭眼祈福,炉中插着一堆香,烧出的味道把整个院子腌入味。
虞柳的蒲团在虞涟霏身后,她偷偷睁开一只眼,看见大家动也不动,她却是有点困了。
这虞家人对这些神佛之事好似格外尊敬,连虞清沅在祈福结束后,都规规矩矩的向老僧人求签问卜。
虞家求来的签说不上好,说不上坏。
“山峭者崩,泽满者溢。弃玉取石者盲,羊质虎皮者柔。”①
浅看一遍,老天大概是让虞家人低调谨慎行事。可比起京城其他世家,虞家是最不爱张扬的。
虞柳也跟着姊妹们去求了一道签,她拿到一旁看。
“时运起落,花有重开。”
虞清沅看她手里的签道:“这是求了个过往?”
“你的是什么?”虞柳朝她手里的签看去。
虞清沅把手背过去,不给她看。
“你都看了我的。”虞柳说。
“还看了我的!”一旁的虞清茗走过来,“怎么只准你看别人的签,不准我们看你的签。”
虞清沅:“这是我的签,我说了算!爱给谁看给谁看。”
正被气到,虞柳余光看见虞涟霏踏出院门,虞清茗也看见了。
“三姐走的好早。”虞清茗说。
虞清沅踮脚看院门处,“我刚刚想看她的签来着,结果她抽完就走了,害得我没看到。”
“你怕不是把府上人的签看了个遍。”虞柳不轻不重呛她,随后又说,“三姐应该是信这些的。”
不然也不会总去庙里。
也许是见过了谷榆,这些日子,虞柳心中舒坦,也不去想乌七八糟的事情,连带和穆庭关系愈发好了。
虽然因过年府上的事情多了许多,她和穆庭见的次数少许多,但总能忙里偷闲见上一面。
食饮有节,最近食楼里上的新菜,虞柳比较爱吃其中的荸荠酥和荸荠饺子。
与穆庭吃茶时,她也爱加一盘热腾腾的荸荠饺子在桌上。
沈睦廷看她吃得开心,说:“你喝茶配的吃食也太无禁忌了。”
“没办法,我也不懂茶水。”虞柳支着下巴摆手无所谓道,“这茶只能暴殄天物给我做漱口水了。”
窗外看得见路上三两行人,雪已经被扫到两边去了,厚厚高高一堆。
沈睦廷道:“剩下要来春闱的人这会该出发了。”
虞柳算了算日子,说:“从云州来慢的话,赶到皇都的时候应该不会像现在冷吧。”
沈睦廷:“这几日是皇都最冷的时候,挨过去天就变好起来。”
“天。”虞柳看向沈睦廷,“那岂不是这般冷的天,我还应邀过来和你喝茶。”
她朝沈睦廷挤眉弄眼一阵,沈睦廷用手捂着她两边脸颊。虞柳脸小,他指尖落到她鬓边。
“你要是冷到了,我把窗关上让人再添点炭。”沈睦廷用手捂热她微凉的脸蛋,“你要是来的路上冷,我造个能烧炭盆的轿子把你从院门口接到食楼或者茶馆。”
虞柳不过随口一句玩笑,她每次来见沈睦廷浑身都跟精怪附体了,一点儿也不怕冷,急匆匆就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