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夷洲送闻育恒去上学,一直送到校门口。李夷洲道:“今天我依旧来接你放学!”说完李夷洲就离开了。
这一天的上午课程还很正常,到了下午就轮到了陈光弼的课。
在上课之前,那胖子来到闻育恒的座位,“你的位子我还给你!”
闻育恒看向胖子,从胖子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害怕,闻育恒心道:“居然能让学生害怕,看来这陈老师还挺严肃的。”闻育恒也不喜欢严肃的老师,便道:“还是算了吧,我坐这个位置挺好的。”
“我说还给你就还给你,以后你就坐那个位置。”胖子一把扯起闻育恒,并把闻育恒的书包交给了他。
闻育恒笑了笑,只能到最前排的位置坐下。坐下以后,闻育恒突然惊觉,心想:“是了,李叔叔曾经说过,让我去找陈光弼老师了解夷洲官学的情况,这些天发生了许多事,我居然把这事给忘了,真是不应该啊!如果早些去接触一下陈光弼老师就好了!”而且又想起了蒋孝文说的陈老师把他的课挪到一整个下午是为了自己,心里颇为不安,心道:“如果早些去拜会陈老师,陈老师也就不会为我准备这些了,真是的!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过不多时,身穿青衫、留着短短的白胡须、一脸严肃地陈光弼走了进来,他就是那天在教室门口听着闻育恒的发言微微点头的老者。此时他的脸上没有微笑,看向人群的第一眼,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那是和李民朴不一样的眼神,李民朴的眼神中透露出可以亲近的和蔼,而他的眼神中却透露着一股压人心魄的威势,仿佛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
“今天突击考试,考试时间为三个时辰,你们把卷子传下去。”陈光弼说着就将卷子分发给最前排的人,然后由最前排的人向后传,一直到传到最后排的人。
“以前的考试都一个半时辰的,这次怎么要三个时辰?”一个人小声的议论。
“安静!”陈光弼一声怒吼,顿时把所有人镇住了,他说:“如果你们能在一个半时辰完成卷子,可以提前交卷,但是不可以交白卷!”
教室里的所有学生都点了点头,只能安心考试。
可当他们看到卷子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因为那卷子是摘自《史记》的整篇的《屈原列传》,在这最后只有一个要求:请根据上文,写篇人物论,不少于六百字。“写人物论”,这篇作文不就是为闻育恒准备的吗?因为闻育恒就是以作人物论而被破格选进夷洲官学的。
所有的学生都不约而同地看了闻育恒一眼,眼睛里充满了愤恨。他们心里都在骂:“这天杀的闻育恒,写什么不好,要擅长写人物论,害得我们也遭遇这事。不会是用文言文写吧?”他们想到此处,又看了看标题,“还好没规定文体,既然没规定文体,那我就用白话文写,反正满了六百字就行!”
有人悄悄看了陈光弼一眼,发现陈光弼的目光正在闻育恒身上。当日,刘明传召集夷洲官学里的教师,将闻育恒作的《封常清论》《王安石论》和《苏轼论》给他们看,那时的陈光弼就在被召集的教师之中,他也对这三篇文章所展现的文采赞叹不已,但是要告诉他这是一个十岁孩子写出来的,他却不肯相信,于是便有了这次突击考试,他就要借这次突击考试验证一下闻育恒是不是真的这么有才华。
闻育恒也知道这陈光弼就是冲自己来的,他心里越发后悔了,心道:“早知道就应该在进入夷洲官学前去拜会陈光弼老师了,拜会了就不会有这种事了。”闻育恒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一叹气就让陈光弼误以为闻育恒写不出人物论,便说:“怎么了?是写不出来吗?看来你还真是浪得虚名啊!”
闻育恒没有回应,而是在心里暗暗寻思:“写这人物论又没好处,要是能在写完人物论后亲姐姐一下就好了。对呀,我写完这篇文章以后,就找个理由去亲姐姐一下。”闻育恒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对陈光弼道:“先生是不是一定要让我们写屈原的人物论?”
“一定!”陈光弼斩钉截铁地道。
“除了屈原的人物传记以外,还请先生把屈原的所有作品拿来作参考。”闻育恒道。
“这上面已经把屈原的事迹记述得十分清楚了!”
“确实很清楚,但却是司马迁记述的,也就是说这上面的文字都是司马迁的看法。要想做好一个人的人物论,就必须排除一切干扰贴近那个人。老师想必读过我写的《封常清论》《苏轼论》和《王安石论》。我能创作出他们的论,除了了解他们的事迹,还读过他们的作品。现在陈老师想要让我写屈原的人物论,却只提供屈原的事迹,少了屈原的作品,我是写不出这篇人物论的。”闻育恒道。
陈光弼想了想,觉得闻育恒的理由很合理,便向其他同学说:“闻育恒要屈原的作品参考,你们还有谁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