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艳阳高照。

十字路口车来车往，红绿灯交替闪烁，各色轿车遵循着交通规则走走停停，穿梭于城市间。

辉煌夜|总|会门口的正门前停着几辆轿车，大门敞开着，能瞧见大厅里有人影走动。侧门附近还停着两辆警车，灯亮着，里面却没人，似乎都进到胡同里去了。

路口的斜对角，是一家开了快两年的奶茶店，店门口贴着大大的招聘二字。透过玻璃门，能看见里面没什么客人，店员靠在收银台旁边，乐呵呵的刷着手机。

一辆灰色轿车拐了上来，斜斜的停在一侧被圈出来的停车线上，车轱辘压着磨损严重的黄线，半拉车屁股怼在盲道上。

车上下来个男人，骂骂咧咧的下车，踹了一脚车旁边的共享单车，这才转头关了车门，锁了车。

小黄车晃晃悠悠的坚｜挺了一下，没几秒就倒了下去，连带着旁边的两辆自行车都横到地上去了。

男人假装没看见，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昕洋啊？是我——”

他忽然变了脸色，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笑的谄媚：“你们这个什么情况？楚冰怎么一直打不通电话，他不能还没醒吧？”

“说好的我来接人……可是我都到你们店这附近了啊？你们这生意做不做了，赶紧看货啊，”他断断续续的和电话里说着，“你在店里不？要不你来也行，你不也算半个老板？”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几句杂音，许是对面的人在和别的什么人对话。

等了几秒，对方才回话：“喂？欸乔老板我现在可能走不开，咱们晚点……”

“别晚点了，我这都来几天了净跟你家老板墨迹——我等你一会吧，等你结束了就出来，来这个……”

他回头，想找个什么标志性的建筑：“啊，就你们对面这个奶茶店，我在这等你啊。”

说罢，乔老板没有给对方反驳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抬眼瞧着大马路的斜对面，没看明白夜|总|会里面忙忙碌碌的是在做什么，不动声色地瞥了两眼马路对面的警车，回身推门进了奶茶店。

玻璃门上挂着的铃铛响了一声，店员抬头，笑脸相迎。

“您好要喝点什么？”

乔军达应了一声，仰着头扫了一圈花里胡哨的价格表，纠结了几秒，最终还是没有选出一个答案。

“那个，你们这有咖啡吗？”

“啊？”店员愣了一瞬，赔笑道，“我们这有咖啡口味的奶茶——这款是最近新品，您要不要尝尝？”

乔老板点了点头，随口应了下来，用手机扫了一旁的付款码，转身坐到了靠窗的一个座位上。

在他的位置上，透过大玻璃窗，能清楚的看见整个路口的一举一动，包括斜对面的辉煌夜|总|会。

店里在没有其他客人了，店员慢悠悠的转身去做饮品，只有音响里的流行歌在屋子里回荡。男人等的无趣，顺手从桌上的木筒里抽出一根吸管，拿在手里把玩起来。

没多久，店门上的铃铛又响了两声，一个女人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入。

“鑫鑫姐来啦……这是怎么了？”

店员显然认出了来者，笑着打招呼，却瞧见对方一脸怒气，手捂着额头，满头的汗。

“来杯茶，跟之前一样，多加点冰块。”程鑫鑫拿出手机扫码，“你们这有冰袋没有，给我来一个。”

“冰袋……可能没有，”店员难为情到，不过很快转过了脑筋，“我拿杯子给你装一杯吧，也一样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去操作，很快递出一小杯被塑封好的冰块。

程鑫鑫这才撤开额头的手，接过小塑料杯，轻车熟路的从前台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把杯子往额角附近贴。

“哎呀！”店员大惊失色，“你这是怎么弄的呀，怎么磕成这样？”

“怎么了？看着很严重吗？”

“这都紫了，哎呀看着好吓人。”

程鑫鑫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查看自己的情况，这才看清额角上紫里透红的一大片淤青，上面还浮了一层粉底。

“烦死了。”

她抱怨道，用手里的纸巾小心翼翼的去擦，可碰了两下又觉得疼，只能呲牙咧嘴的用手里的杯子冰敷。

“上旁边医院去看看吧，可别磕坏了。”店员好心道，转身又去做茶，“不能是你那个男朋友干的吧？”

“他？呵呵。”程鑫鑫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透着玻璃去看辉煌夜|总|会的门面。

“咋了姐？你俩分手了？”店员很会察言观色，一脸好奇的打听。

“差不多。”

她懒得解释，自顾自地叹了口气，余光却瞥见坐在窗边的一个男人。二人眼神对视，乔老板却有点心虚的挪开了目光。

“看什么看啊？偷听别人家八卦很礼貌吗大哥？”

程鑫鑫看出对方大约是在偷看自己，本来心情就不好，于是张口就怼了一句。店员见情况不妙，赶忙接过话头来。

“别啊，是不是闹矛盾了？”她笑道，“楚老板多有钱啊，出手又大方，干嘛动不动就分手……”

“有钱有什么用？”程鑫鑫怼了回去，随后自己小声嘀咕了几句，“——还不是短命鬼，钱又分不到我手上……”

“啥？”

她说的声音小，店员没听清，凑过脑袋想问个明白。

“没事没事。”那只冰杯在拿久了实在冰手，程鑫鑫把杯子搁下，催促道，“好了没啊，我还要去医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