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奇了怪了,郑兴怀那没搜到,楚冰那也没搜到,太能藏了吧也。”
段秋彤沉思几秒,开口道:“我估计在那个刘老板那呢。”
“啊?那个黄毛吗?”高子奇想起了什么,“她不就在隔壁录口供呢,要不抓来问问。”
“亏你说得出来!”白法医敲他的脑袋,“还抓,你拿什么抓,连嫌疑人都算不上你抓哪去?”
“真抓了也没用,这种东西她不可能交出来的,况且现在两个老板都出事了,没准人家直接把帐本销毁了,回头拍拍屁股走人——我看她巴不得这么做。”
几人又蔫了下来,沉默几秒,警员发出了一声悲鸣。
“这得查到猴年马月啊——”
“别指望我们了,”另一名警员插话,一脸丧气地继续看屏幕上的流水账,“你们去看看有没有别的思路吧,我们这没十天半个月下不来。”
“要说别的思路,”白馨蕊忽然开口,顿了顿语气,“我倒觉得唐队的想法有点意思——凶手为什么沉寂了两年忽然又开始做案了?”
段秋彤没有接话,反而陷入了沉思。
这一直是她所迷惑的点。
单看两年前的二二八案,不管这个凶手是否真的具有反侦察意识,是否真的清理过现场的多余痕迹,但从结果来说,现场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指向线索。
那场由吕德安精心挑选的大雨天,反而洗去了一切痕迹。
如果说它足够聪明,就一定能想明白,只要一直不动手,那么警方或许真的拿它没辙,这只神秘的木鸟将会永远销声匿迹,二二八案也或许真的成为一个永久的悬案。
但如果它本身就是一个嗜杀的变态,又为什么沉寂了整整两年才再次出手呢?若是像吕德安那样,需要谨慎地选择目标,或者说如果这个变态的杀人周期就是两年,又为什么再次出手就是两个人呢?
况且这个凶手是真的很胆大妄为,十号晚上杀了郑兴怀,十一号下午尸体被发现,十一号晚上就再次动手,杀害了楚冰,甚至就在同一个街区内,难道它完全不怕遇到正在调查的办案人员?
或者这个凶手根本没她想得那么聪明,真的只是激情杀人。
可是激情杀人的运气可以这么好么?两年前的大雨洗掉了它的踪迹,两年后的这两起案件,也十分“恰巧”的选择了两个容易制服的醉汉,没留下任何线索。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只鸟未免太走运了。
它一定是个聪明人。
聪明,心狠,下手也狠。每一次的割喉都是一刀毙命,且仅用一次就可以割开大半个脖子,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会有的能力,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有的心理素质。
况且在杀完人后,它还会专门碾一根烟在死者脸上。
这个行为带有浓重的情感色彩,是不屑?瞧不起?还是单纯享受杀人后的快感呢?
段秋彤认为是前者。
她在心里默默地给这个凶手做了一个大致侧写,不由得想到了一切关联人物。郑兴怀,楚冰,算上前两日的杜晨父女,还有那个孙影佳,这其中的千丝万缕都指向了曾经的木鸟案。
难道真的会跟木鸟案的那些谜团有关吗?
那个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孙影佳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究竟是受害者?是目击证人?还是凶手?
是的,当年小段警官曾经猜测过,孙影佳会是二二八案的凶手,毕竟这个女人身上的矛盾太多了,好像任何线索都冲突,有太多解释不清的东西。
可偏偏没有任何破绽。
像一个充满bug的程序,漏洞百出,但是能跑。
还有烟。
三名死者,三根香烟。
她不认为那个碾烟的行为是无意义的,段秋彤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凶手是想保护什么人呢?
杜晨和孙影佳,都是当年二二八案的幸存者,而郑兴怀和楚冰,一个是对孙影佳纠缠不休的前男友,一个是间接害死杜晨的凶手,或许这只木鸟是在为她们报仇呢?
如果这个想法成立,那么关键点就在于一处——它究竟知不知道楚冰生命中最后那几个小时,究竟做了什么畜生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