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害死了他们。”刘昕洋忽然没头没尾的蹦出这么句话,随后又自顾自地解释起来,“如果我早点发现那个保洁员,或者我早点放走那个女孩,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阳光亮的刺眼,段秋彤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安慰道:“归根结底,是那个楚老板的错。”
“不过幸亏他死了——”刘老板话锋一转,“——报应。”
段警官罕见的没有反驳,沉默地盯着不远处的岗哨。有一辆车停在了大院外,司机似乎和门卫在交涉,不知道说了什么。
“不能这么说。”还是高子奇开口,“不论他做了什么,都应该由法律来审判他,而不是这些自诩正义的凶手——无非是一个罪犯杀死了另一个罪犯,杀他的人和他又有什么分别呢?”
刘昕洋没有回应这些话,又叹了一口气。
几人正聊着,正和门卫交谈的那个司机指了指几人,随后就被放了进来,快步向几人接近。
刘昕洋抬手遮了遮眼前的阳光,这才看清来者,表情变了变,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警官好。”男人礼貌地笑着,冲几人打招呼。
段秋彤皱了下眉,似乎觉得他有点眼熟,于是脱口而出:“——您是?”
“我介绍一下,”刘昕洋开口打断了二人的交流,“这位是乔老板。”
男人穿了一身衬衫长裤,并不太贴身的那种,经典的男士背头,瞧着倒不像个老板,更像个房地产中介。
“啊——”段警官这才想起,原来是上午刚见过他的照片,于是笑了笑,“您好您好,您怎么都找到这来了?”
“是我告诉他我在这。”刘老板的眉头锁的很死,不知道是在嫌弃乔军达,还是阳光太刺眼的原因,“他急。”
“能不着急吗,一整天了,到现在都没联系到你们老板。”乔军达解释道。
男人眯着眼睛笑,高子奇瞧着他那张脸,忽然想起来从前抓过的诈骗犯,不知怎么就联系到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了。
“乔老板这是着急赚钱啊。”段秋彤打趣道,随后明知故问,“方便问问什么方面的生意么?”
“啊,就是,就是普通酒水。”乔老板反应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这是句客套还是有目的的问题,“怎么,咱们警队有这方面的需要吗?”
“没有,随便问问。”段警官笑着。
“乔老板和楚老板很熟悉吗?”高子奇忽然开口。
“啊?”乔军达愣了一下,随后如实回答,“不算很熟吧,就是普通生意往来,我也是这两天才跟他搭上线的。”
“那您是怎么跟他认识的呢?”他继续追问。
“什么?”乔老板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神色变了一变,有些警惕道,“警官,这是在审讯吗?”
“没有没有,”段警官上前一步,挡在二人中间赔笑道,“这个职业病,您别在意。”
“那警官,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他说着,往下走了两个台阶。
“您忙。”
段秋彤没在再多问,乔军达走的时候还客套,说如果警队需要可以随时联系自己——他嘴上是这么说,却是连一个名片都没留下,快步离开了警局。
刘昕洋在他身后跟着,临走前还回头摆了摆手。
段警官看着二人远去的背景,不知为何恍惚了一下,思绪飞到了从前。她想到了自己当年跟着师傅调查木鸟案的时候,想到自己挨家挨户的去周边走访时的场景。
她想到了乔军达的脸,想起上午看到他的照片,又想起在监控里看到过他的容貌,一时间有些错乱了。过往的记忆和现在的案子交织在一起,却像两根平行线,不论如何都找不到交点。
她摇了摇头,心想大概是自己最近被这案子缠得太紧,睡眠不足才会这样。
“师姐?”高子奇见她发愣,出言提醒道,“他们的车已经开走了。”
“你觉不觉得……”她顿了顿,不知道怎么说,“你有没有觉得眼熟?”
“你说那个男人吗?”小高警官一激灵,忽然想起自己本来要说的事情,“对了师姐,我就是想和你说那个监控的事情。”
“什么?”段秋彤一时没反应过来。
“监控,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楼梯间,”他提醒道,“就是,郑兴怀上了二十分钟厕所那个事情,记得吗?”
“哦……怎么,你还在研究这件事?”
“我也是受到了你的启发,”高子奇帮她回忆,“你不是和我讲,你在厕所门口偷听的事情,所以我刚才重新查了一遍其他楼层的监控,确实有所发现,我怀疑郑兴怀真的有可能是偷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