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派些人将那片水域搜查一番,如果真是她......”梁未陈停顿片刻,眼神有些迟疑,但还是开口道:“就带到这边来。”
孙雍了解梁未陈的脾性,并未说什么劝阻的话,“明白。”
司已媚在商船上躺了三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出门了。
河两岸都是高大的树木,并不能看出来船只开往了何处。河面平静,没有什么波澜,这条河很深,深到低头根本看不见河底的清澈,只是一片深邃。
司已媚站在围栏边,吹着风,其实这个时辰还是有些冷的,她的手肉眼可见地开始泛白。
“太阳要落山了,披上吧。”孟硕站在司已媚的身边,将臂弯上的披风往她面前递了递。
司已媚看了眼披风,犹豫片刻,还是接下了,“多谢孟公子。”
“客气了。”
“孟公子前往江城可是有事要办?”对于身边的男子,司已媚是信任多余怀疑的,毕竟是多次救她,只是了解甚少,不免担心他另有所图。
“实不相瞒,在下是去找人的。”孟硕也没有隐瞒。
“看来公子先前所说也未必属实啊。”司已媚拢了拢肩上的衣裳,转头面带微笑地看向孟硕。不同于梁未陈的不羁,男子身高体正,很是正派。
孟硕“哦”了一声,表示不解,“在下可记得从未对司姑娘有过不实之言。”
司已媚脚步动了动,正对面前的男子,嘴角依旧带笑,“与孟公子初次见面之时,孟公子曾说,自己是一个游历四方的习武之人,现下看来,孟公子也是带着目的游历的。”
“哈哈哈,”孟硕对着河水大笑几声,随后道:“司姑娘思考细致,在下确是有目的的,不过救下司姑娘也确是巧合,能帮到司姑娘,也是一种缘分。”
司已媚拱起双手,屈膝弯腰,以示谢意,“孟公子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若是日后能有帮到公子的地方,司已媚一定在所不惜。”
“姑娘严重了,”孟硕伸手做出扶起的动作,“在下方才也说了,能帮到姑娘也是一种缘分,谈何回报。”
司已媚正起身子,再次拉了拉身上的披肩,又回到方才的话题,“不知孟公子要找的是何人?可是亲人?”
孟硕将手搭在栏杆上,望着看不到头的长河,像是在叹息,“算是亲人吧,不过是碰碰运气罢了。”
“孟公子这些年可是都在寻找?”
“嗯,距离她走失已有十多年了。”
司已媚看出孟硕的情绪低落,也没再继续问下去了,“相信一定会找到的,就算不是现在,也可以是明天。”
大病尚未痊愈,此时的她有些病殃殃的,说的话却掷地有声。孟硕偏头,正好对上司已媚有些憔悴,却依旧明媚的双眸,让人动容。
“借司姑娘吉言。”孟硕轻点头,眼里还是带笑意的。
见他情绪好点了,司已媚心里也能舒服点,总是勾起人家的伤心事也不好。
司已媚觉得自己也是心大,货下落不明,人又受了重伤,现在还被迫前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还有功夫关心人家难不难过。
“对了,明天商船会靠岸,可要去镇上买些东西?”
“可是在哪个县靠岸?”目前在这长河上漂着,只知时间,不知方向地点,着实没有安全感。
“是个小乡镇,听说是隶属于邱县的。”
“邱县?”司已媚记得自己当年去都城时经过这个县了,想来是离洱乡不远了。
“对,怎么了?”孟硕注意到司已媚语气里的变化,便就随口问起来。
“商船可会在洱乡停泊?届时我可否上岸?”本以为商船不会停泊,她便也没想着上岸,可现在连一个小镇都能停靠,想必是会在洱乡停靠的。
“应是会靠岸的,”孟硕停顿思索瞬间,又道:“可是司姑娘的货有线索?”
司已媚无奈摇了摇头,随后故作语气轻快道:“在船上待的这些时日,花费都是孟公子的,实在是不敢再麻烦公子了,我在洱乡有位姐姐,可先去她那安顿下来,至于货物......再想办法吧。”
“不过是多一个人的伙食,何来麻烦一说,不过既然有归处自然是最好的。”
本是想着跟随商船去江城,也好去给收购者表示个歉意,但倘若她真的双手空空去了,恐怕也难以收场,况且她身无分文,拿什么抵押,思来想去,还是不能贸然。
商船在小镇停靠时间不久,不过在洱乡县倒是停靠挺久,计划修整小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