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已媚再次醒来时是躺在一艘船上,身旁是孟硕,正在看着一本她从未读过的书,想来也是,来到这里这些年,除了医书她便只读过话本了。
她想撑着胳膊坐起来,却忘了自己左边的胳膊还有伤,吃痛地“嘶”了一声。
孟硕听到这边有声音,看过来,“你醒了”,他放下手里的书,走过来,将人扶了起来,“伤口有些深,最好还是不要乱动。”
司已媚借着他的力勉强坐直,伸出右手碰了碰伤口,还是疼,“是你救了我?”
“我送完赵姑娘乘船回来的路上看到有一名女子倒在了岸边,便让船夫靠近,一看才知道,是司姑娘。”
司已媚脸色惨白,加上刚睡醒,说话都有些无力,扯着嘴角带着自嘲的笑,“没想到,最后还是靠孟公子才捡回一条小命。”
“这说明司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后福?”司已媚轻笑一声,摊摊手,“就我现如今的身体,能否活着回去都是问题。”她说完话,才想起来,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环望了一圈,不像是馆驿,“对了,我们这是在哪啊?”
“是去往江城国的商船。”
“所以我们是要去江城国?”
“私自带姑娘上船实在是无奈之举,还望姑娘见谅。”孟硕起身,朝司已媚抱拳,以表歉意。
司已媚赶忙抬手,想将他的胳膊按下,却不慎扯到了左边的伤口,有些疼,还是作罢放下去了,“孟公子何出此言,你救下我,我已经感恩戴德了,怎还会怪与你,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办,自然是不能因为我耽误了。”能捡下这条命,她哪还有什么抱怨的,只是想到自己的货,难免还是有些神伤。
孟硕见她情绪低落下去,还叹了一口气,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姑娘可是在担心镖局押镖一事?”
“嗯,我看到那座山上有给我押镖镖局的箱子了,这才受了伤。”
“想来这些东西应该对你很重要吧,否则也不会拿命去找。”
司已媚点点头,“是很重要,有我全部的心血。”她从未对谁说过这批货的重要性,不光是花费了她前面几年所有的银钱,更是花上她那几年全部的心力,简雪艳知道的仅仅是在江城国找她之后的,却不知在这之前,她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否则这样一个“大工程”,她说什么也是不能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完成的,所以在简雪艳说让她再备一批货时她却只想着将这批货找回来。
现如今这批货下落不明,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没想到是对司姑娘如此重要。”
司已媚扬起嘴角,眼底却看不见笑意,“至少我还活着不是嘛”,这话更像是在安慰自己,“对了,我睡了多久?”
“两天一夜。”
“这么久?”
孟硕宽慰道:“你的伤口有些深,加上河水较凉,感染了风寒,发烧,昏睡这么久是正常的”,他说完便起身,“我去找后厨,看看能否为你弄些吃食来。”
“多谢。”
孟硕离开后,司已媚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这一趟,不仅毫无收获,又添新伤,怎么能倒霉至此。
就在司已媚闯入军营的第二天,梁未陈这边已经得知了。
“一个女子?”
“是的,她跳崖后南文将军派人去找过,没找到。”
梁未陈皱眉拍案而起,将面前前来报信的探子吓得一惊,“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沉重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废物,偌大个军营,成千的士兵,竟然连一个女子都抓不住,若她不是只身一人,岂不是将你们连锅端了去。”
就连一旁的孙雍也从未见过梁未陈发如此大的火气。
“公子恕罪,属下们定会将那女子找出来的,只是......”探子吞吞吐吐,停顿住。
“说!”梁未陈双手背与身后,像是在强迫自己沉住气。
“那女子嘴里说着什么镖局,似乎不是梁沧派来的。”
“镖局?”
“是的,她跳崖前还在问我们,是否劫过镖,看样子,不像是装的。”
梁未陈思量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放缓了些,“本王知晓了,继续派人去找,山上做好戒备,不要再出现此类事件。”
“是,属下告退。”探子退的迅速,唯恐梁未陈再说些什么迁怒与他。
探子离开后,一直未开口的孙雍出声了,“公子,这姑娘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