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有些无措,“不......我真不是什么仙人,顶多会些术法,嬷嬷以凡人待我就好,平时也好相与些”
李老嬷胸中痛苦烦闷,心想我都把您捧那么高了,您能别自个往下走了吗?
“仙人自是仙人,若不是仙人,哪有人能长这么一头雪发?”
慕言倒是忘了这茬儿,抓起旁边的头发看了一眼,笑道:“我年纪是大了些。”
阎禅生心中火气蹭蹭往上涨,忍耐地翻过一个白眼,见李老嬷张口还要补充两句,鱼尾一甩止住她的话头,“行了,你就不是阿谀奉承的那块儿料,赶紧滚!”
李老嬷默默砸吧两下嘴,呐呐道:“那我去给仙...不,是去给郎君您准备些吃食。”
说完后面像有猛虎追似地转身钻进一旁的耳房就消失不见了。
慕言抓着自己的头发思考几息,回屋拿起枕边的湛卢在手指间转了两下,等另一只手简单将头发挽成一个半髻,慕言将湛卢插入发间,本是长到脚踝的雪白头发变得乌黑,长度也缩短只到背部偏下的地方,正好盖过臀、尖。
湛卢似乎又恢复如初了,慕言松了口气,趁现在无人打扰,撩开自己的左手手腕,指尖汇聚体内的灵力在上面划了几道,一道金光闪过,还没等凝聚成形便又立刻消散不见了。
这意味着他的生契竟然被毁了?慕言拧眉,生契是他的心患,生契被毁,意味着锁妖塔钳制他的力量彻底消失了,如此他该高兴才是,可——
“你说,生契是在罪都激战时被波及,不慎被焚毁,还是那三个蒙面人做的呢?”
毁他生契是放他生路,那一开始又为什么将他作为祭品送往罪都呢?
慕言不解。
阎禅生心里却突地一跳,扑棱两下自制一个水球,将自己包裹在里面瓢到慕言的身前,左摇右晃拱他到床边。
哪个重伤的人醒来不是病恹恹地养伤的?你用脑过度,我劝你回去休息休息。
阎禅生等慕言在床边坐好,控制着水球窝在他怀里,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慕言似是看出他的好意,调笑着说道:“有点儿冷。”
阎禅生眼神上翻瞅他一眼,知道他在开玩笑,游动到水球的边缘,鱼唇透过水球边缘碰了碰他的手心,好像真的有点儿凉,阎禅生不太确定,他目前冷温动物,看谁都挺热。
慕言瞅着里面的小鱼控制着水球,从他身上滑了下去,改成窝在他旁边,看上去像是和他并排坐在一起。
他没忍住,眼睛笑盈盈地笑出声:“别担心,我曾经答应过你,等我能出塔,就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放心,我会选一条四通八达的河流将你放生,绝不会让你一直屈居在一只小球里,你以后说不定还能看到海。”
他说得郑重又开心,阎禅生只觉得自己的胸口要被气炸了。
等李老嬷端着饭食过来,刚踏进房门就听见太尊没头没脑地问上一句:“这附近可有湖有河?”
李老嬷赶忙答道:“有,村南就有一条小溪,若太尊嫌弃的话,我李族就是翻江倒海,也会为太尊造出一条大河来。”
“造什么造!你没脑子吗!把那些能流动的水全给我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