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祝微林没和其他人一起去,他现在的状态完全不能摘下口罩见人,这会儿班里也没什么人,还是趁机会多做几道题估摸着前桌两人快回来了自己先出去,最后再回来也省得他们关心自己有没有吃饭。
偶尔有人买完饭回来撇了他两眼也没去打扰,可能有人也好奇这位高三新来的同学到底是什么性格,想说句话但这人又很漠不关心,,低调内敛,有问必答但从不多嘴。祝微林很少很少跟八班人交往,他把自身存在感压得很低,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由于不错的长相也曾是别人的讨论对象。
口罩和埋头刷题的模样有平添了些许神秘感,他的校服好像有点脏,不知是距离远的错觉还是怎么。这个时候还不放松,的确是把这次高考看得挺重。
强忍着手痛写下最后的算式结果,祝微林终于写下手中的笔去出趟门。
但他没有直接从后门走,而是从后往前穿过班里的位置,来到第三排中间的女生右旁边,敲了敲桌边。
“班长,可以借下班费吗?”他稍微弯腰,说话声都下意识柔和。
班长停下手中拌热干面的活,看向他愣了两秒,说:“啊,我给你找。”
说完她弯腰去翻桌下下面的第二层抽屉,掏出个塑料小盒子,然后从第一层抽屉找出一个小便签本,封面写着“班费收支记录”。
“把你要借多少,姓名和什么时间,记在这上面,照着前面人的样子。”班长很贴心地帮他翻倒要写的页,顺便从笔袋里掏了支黑笔。
尽管班长好意给他腾了位置,但手上的伤真的不忍直视,为了减少不想要的关心,他还是拿起桌上的本和笔,左手撑着右手书写。
“借五十。”他边写边说,热干面的香气扑鼻,他也很饿但又必须强忍。
班长正吃着饭,点点头“嗯”了一声以作听见。
她也奇怪明明有空给他写字为什么还要用手托着,可能是人不好意思就也没多嘴问。
班费盒子有个按扣可以打开,一只手不方便但好在用右手手心扶着也可以,最后摆好用到的所有东西,留下句“谢谢”便从前门出去。
今天阳光正好舒服,照在祝微林脸上的伤晒得更疼,口罩有点闷但也不能摘,他主要是为了去校医务室看看手,一上午的疼痛完全没有减轻,反而愈发难受,他怕有骨折的后果,上午卷面上的书写也能证明右手的“忍辱负重”。
教室里班长盯着祝微林放在一旁的东西看了会儿,翻开看看他写的内容,七扭八歪的姓名让她陷入了沉思。
“这是用左手写的?”
……
凭借着上学期陪杨铭泽去校医室的路线印象,祝微林拐拐绕绕找到了地点。
擦药的时候是真的疼,他努力克制手的颤抖,药水轻轻触碰伤口,刺痛瞬间传遍全身,药水浸透伤口,竟又刺激出了点点鲜血。尽管疼得厉害,他却不敢出声,口罩遮掩的面庞下紧咬着嘴唇,额上冒出汗珠,默默忍受着这钻心的痛楚。
“打架?”给他擦上的女护士问他。
“没有……”
“那你脸上的伤还要不要处理?”
“不用了。”
护士没再说什么。
“会有骨折的可能吗?”祝微林问,真的就是骨头里钻出来的痛。
“会,我正要跟你说,要不要拍个片子?”
“那一套下来需要多少钱?”他记得校医务室是只收现金的,祝微林身上只有班费借的五十块钱。
“两百多点吧,如果骨折需要进一步处理的话……大概280?”
相对于外面医院,这已经很便宜了,祝微林可以接受,但还是要问问可不可以微信支付。
“可以,只不过学校禁止学生携带手机,这个支付方法一般是为老师们提供的。”
“学生不可以使用?”祝微林问。
“只要你带了手机就可以,”护士是个年轻女孩,开玩笑吓他,“不过你既然带了手机,就算违法校规——”
她随便指了指旁边桌子的小本:“在那登记你的班级姓名哦。”
祝微林不想被揪住,恳求说:“好姐姐,我没有现金,这次就放过我,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