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看着他不说话,祝微林以为拗不过,只好放弃。
“那你别说我带手机好吗?”他双手合十祈祷。
只见面前人笑起来,要他别害怕,他们校医不管这些,护士说自己是个实习生,学生心思她还算了解,这会儿正好其他人不在,管不着他带不带手机。
祝微林大松一口气。
期间护士问他一身伤怎么搞得,他不擅长撒谎,随便糊弄几句自己不小心磕碰,出片子时对着房间的镜子摘下口罩,脸上的伤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也触目惊心。
果然骨折了,后来包扎时护士问他需不需要一些涂脸的药,祝微林想想也行。
“注意伤口不要沾水,也不要让右手过度活动,药水一天涂两次,有什么情况随时来看看……”
中午花了300,班费的钱打算晚上再还,付款后随便回了孔润在群里问他干嘛去了——吃饭。
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影,等他再回班里大家已经在各忙各的。
祝微林发现桌子上多了张明信片。
这明信片是附中周边,上面印着校园一隅的梧桐道。照片中高大的梧桐树整齐排列,枝叶交织,宛如一把把天然的绿伞。阳光透过繁密的枝叶,洒下点点斑驳,像是金色的碎片,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幅如梦如幻的光影画卷。好像正有微风拂过,光斑摇曳,在轻轻诉说着校园的青春故事。
背面是不知道谁写的一段话。
彻仑亚夫斯基曾说过:“人往上走,是要有崎岖沟壑,无论远方南北歧路,自尊与自信永远是骑士的利剑盾甲,苦旅必达,且行且珍惜。”
祝微林:“?”
这谁写的?还有彻仑亚夫斯基是谁?
亲爱的右手还要养伤,午休时他偷偷用手机搜了下这位名人,却一无所获。
下午讲课的练习册要记好多笔记,祝微林反思自己当初锤的时候怎么不用左手,无奈只能找个本子力所能及把字写得能看懂。
楚凌注意到他给右手包了扎,心里莫名的欣慰,看来还是知道心疼自己。
晚读的前二十分钟八班提倡全体起立,祝微林左手拖着历史书,右手时不时转动着中午收到的明信片,知道刚从外面回来的杨铭泽问他右手怎么了。
“啊,这个啊……”祝微林装作丢人般的不好意思,“中午不小心被门夹了。”
杨铭泽一脸不可思议。
“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一人擅自行动去吃饭的后果……”
为了好支开他,祝微林发誓下不为例一定吸取教训和他们一起。
等杨铭泽回到位置上,祝微林读了两句课本,第六感让他下意识往右看,只见楚凌不是在偷笑什么还没来得及收敛嘴角。
他漫不经心把书本翻了页,手指在书本上自然垂落,祝微林注意到这人的手非常纤长耐看,直到楚凌注意到有目光朝他这里,在要转头时祝微林已经调整好了状态。
再看看自己的手,虽然包了一层纱布,但至少也不影响美观,祝微林心理安慰。
希望不要留下伤疤。
晚自习放学还了班费,那五十块钱又回到了长久待的归宿,签下的归还日期仍是歪歪扭扭,这次班长是站在他旁边,清楚看到其写字的艰难,目光移到面庞,正好有风吹进班级掀起一点头发露出额头以及眼角的伤。
祝微林写完看了她一眼,还是像中午一样道了句谢,书包里带着中午的彻仑亚夫斯基回到出租屋。
换掉一身脏衣服,他现在正置身弥漫着热气的浴室中,淋浴喷头洒下的热水形成层层水雾。祝微林伸手擦掉雾蒙蒙的镜子,镜中呈现出一张伤痕累累的脸,青紫交错,发梢的水滴一点点落下,掀起刘海后是毫无遮掩的破皮,肩上也是明显的印子,犹如一幅破碎的画卷。
每一道伤痕都诉说着不愿还手的痛苦,眼神里满是疲惫与无奈,仿佛灵魂也被这伤痛所侵蚀。
他突然想起今早上楚凌理所当然地掀他头发,情绪中瞬间上来一丝羞恼,左手锤了下镜子旁的墙壁没用太大力气。
里面闷热,祝微林从浴室出来他耳朵很红,把校服丢进洗衣机,给自己涂药也是件不省心的事,他今一天整天都没吃饭,从箱子里掏出盒牛奶填填肚子,明天要带其他三人的早饭,但并没打算加上自己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