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楚凌躲不及,“你这是无差别攻击啊。”
其实没生气,从楚凌身边走过时他还差点笑场。
楚凌赶上他,出校门的路上开始自荐:“哎,其实跟我谈恋爱也没什么不好,你看我长得又好看,又开朗,还能给你提供情绪价值……”
“你谈过啊这么有自信。”
“没有啊,但胸有成竹还是有的,你若同意现在就是我初恋,不亏你。”
“谢谢你我不喜欢。”
“那我要是女的呢?”
“你是男是女我都没有谈恋爱的欲望,滚。”
楚凌抓住关键点:“哦,也就是说,你未来喜欢的人还没确定性别,所以你……”
“滚。我只是没喜欢过女生,当然也不可能喜欢男的。”
其实关于同性,他是有点小阴影在的。
毕竟高二时候真真实实收到过男生的告白……
那时候他果断拒了,还被吓了不小时间。后来听说那男生又找了其他男朋友。
……
说说闹闹的两人到了地铁站才想起遗忘在文具店的手机。
“最近还是不要带了,跟群里大家也打个预防针。”楚凌说。
这人好像总有找不完的话题,车厢里还不忘问他明天讲题有没有把握。
“还好,至少这题我会。”
“会写不代表会讲啊,你会不会紧张?”
“你怎么这么多话,”祝微林吐槽他,“紧张是会有点,但也就刚开始,讲题这事之前班里也有过。”
“而且我只是生理性社恐,该面对的也不会逃避,坦然接受呗。”
比起数学题,他更头疼的是今晚的文综卷子。
“哎。”他无意间叹口气。
但楚凌很敏锐地察觉异常,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
晴天的夜晚星星很亮,彼时吹着风也不会再觉得冷。
“你文综错几个啊?”祝微林突然问他。
楚凌一下明白了他心情低落的根源,但也不好说出口回答,只是伸了三个手指在他面前。
心里更难受了,感觉自己和这个班有很大的差距,他的分数虽然不在成绩单上,但几斤几两他都心里有数,总是平平淡淡的水平,甚至还不稳定。
这种感觉很委屈不甘心,像压在心口的重石,可是又不能说出来,跟谁讲都像是卖惨。
“别放心上,这种考试就是刷题,适应题量适应答题卡,以后在考场好当做平常。”
“而且最近考试的改卷都宽松了,以往几分的大题现在都敢往十分批,就是为了保护我们自信心,你往好的地方看,不足的慢慢来补救。”
“嗯。”这样的安慰他也对自己说过,但无济于事。
“放平心态,跟你讲个更有意思的,我那张卷子都没写完。”
祝微林看他一眼,楚凌接着说:“我地理最后那到二选一都没写,写了一句结果还是题目有的。”
“政治第一问也是,本想着后面写完再顾前面,但我写得太墨迹了。”
“我交卷前写的历史论文,说实话我就扫了眼题目然后开始编。”
“刚上高三第一次考文综没写完的时候我也很慌,心想这可怎么办啊,后来速度也是一遍遍练出来的,即使再有写不完的情况,也不在乎什么。”
“所以啊,”楚凌拍拍他后背,“开心点,笑一个。”
他托着祝微林的脸。
但这人没有一点配合的意思,连个假笑也不给。
他总是把情绪写脸上。
“再不济,你哭出来也行,这也是一种发泄,我也不会笑话你。”
祝微林:“哭什么哭,自己不好好写错的多还好意思哭上了,丢死人。”
他嘴上说着这些,但步子一直往前走,全然没注意和楚凌拉开的距离。
脸庞一股湿热。
他咬着下唇抽泣,也不敢抬手擦泪,好像不愿让后面的人看出异样。
但还是从旁边递来了纸巾。
祝微林愣了一下,颤颤巍巍接过,双手因情绪浮动止不住地颤抖。
“刚刚不还说丢人的吗?”不管祝微林要接什么话会什么反应,楚凌直接一胳膊环住了他,五厘米的身高差其实看着没什么差别,但凑近点,比如现在,楚凌脸颊被祝微林头发蹭得痒。
他明显感到怀里的人情绪发泄更厉害了,即使没什么声音。
之后祝微林离开他怀抱,话里还带着点哭腔:“感觉自己好笨啊,都留级了还考成这样。”
这话不是他第一次这样说,上回还是左文丰在的时候,还是去年的秋天,也是某天下午成绩出来,左文丰到他位置旁邀他去上下节的体育课。
他那时心情不好,手埋进头发,也是说了刚才的后半句。
当时班里已经没什么人,即使声音不大但也听得清楚,也是那次有了和孔润的第一句话。
“别这样想嘛同学,摆平心态。”这个不熟的前桌只是靠后说了一句,就出了教室。
其实那天人数不多的教室里楚凌也在,另一边靠墙的位置其实也不算远,那会儿对左文丰有坏的滤镜,对祝微林不熟,到也有点“恨屋及乌”。
他扭头看了一眼,心想:“怪不得你俩复读呢。”
后来他渐渐了解,祝微林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同于左文丰,不仅对他,也是对他人。
他们只是某方面利益相依为命。
也还好这句话只咽在了心里,太对不起祝微林了。
……
“不要这样说自己。”在祝微林自己擦眼泪的时候他也不忘用手抚去。
路灯下看着祝微林哭红的眼,他竟不知觉嘴角上扬。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这么大人了连这点坎都过不去,还动不动掉眼泪……”
“没,”楚凌打断他,咧嘴笑得出神,还要给他擦泪,“我只觉得,你哭起来挺好看。”
这人真是心直口快,祝微林被他气笑,给了他不痛不痒的一拳:“有病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