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便利店，楚凌问祝微林要不要吃点什么——他还记得这人放学前说饿。

简单挑了几份关东煮，两人又各选了泡面在店里慢慢吃。

楚凌边吃边划着手机，忽然道：“这杨铭泽在群里发的啥啊。”

他又一遍打开视频，同时递到中间示意祝微林看。

乱糟糟的黑夜，灯光又晃眼，一看就是偷偷拍的。

正当他们疑惑之际，已经有孔润发了问号。

杨铭泽群里解释，是有的高一男生跟喜欢的女孩表白，被拒绝后又在人宿舍楼下宣誓爱情，引来围观，后来被宿管带走……

“我要是那女生我都得挖个地洞逃走。”楚凌评价。

祝微林笑出声：“怎么附中也有这样好玩的。”

“这事情哪里都有的，青春期嘛，总是荷尔蒙冲动。”

祝微林问他：“那你呢？有没有这样冲动的经历。”

楚凌直接否定：“没有。”

“我以前顶多喜欢和几个哥们聚聚会吃个饭，都尽量不邀女生，主要不安全也不好照顾，我也没暧昧对象。”

……

周四的第一节就是数学，早读下课的班级睡倒一片，黑板上还有英语老师写下的背诵要求，值日生没顾得擦，卓悦在休息前走上讲台。

她刚擦掉两个单词，忽然手中的黑板擦被人按住。

“我来吧，今天我们组值日。”班里人都在休息，他的声音很轻。

她抬头看去，是杨铭泽。

“好。”将黑板擦交过，她从杨铭泽身边走过。

一段简单对话里的每个语气，抬手的每个动作，其实也在少年走上讲台时排练。

祝微林在卓悦转过身前趴下，他还以为杨铭泽突然离开座位是要干什么。

数学题讲得很顺利，他并没有将心脏的怦怦跳外化于行，结尾还得到数学老师的点评和知识点补充，期间他往班级扫了一眼，有些恍惚曾经的高中三年也有这样上台的机会。

这班里他直到现在认识的人也不多，刚才一瞬间，却仿佛看到好多熟悉的面孔，是三中的十五班在喝彩，是说了再见的朋友在起哄……

课下肯定少不了楚凌那几个“狐朋狗友”的一顿拍马屁。

……

晚自习放学。

最近楚凌会在数学老师还没走的时候去办公室问题，他问过祝微林要不要也去，但对方表示目前没什么好问的，楚凌说没必要就不用等他，让他先走。

人果然是不能有短暂依靠的，不然离开后多少都会有点戒断，比如现在，他又要一个人放学。

听不到某人的叽叽喳喳。

不过也是，今天还看了倒计时，还剩44天。

也早该紧张了。

数学办公室在与此楼相连的临栋二楼，那也是一部分理科班的所在地。

祝微林在出班门即将左拐时临时变了方向，他猜测楚凌回来的路程而选择到那栋楼下行。

说不定还能碰个面，或者路过办公室瞄一眼。

他走得慢，下台阶也是一步一个，到三楼和二楼间直接是下一步顿一步，好像在给惊喜充足的到来时机。

还是不要太多期待，谁知道那家伙究竟怎么原路返回呢。

他正思想放空时候，忽然有水流从头顶砸下，顺着脸颊头发淋湿身子。

“呦，我以为是谁呢，还真是祝同学。”

说话人的声音明显的讽刺味——左于田。

他的班级就在楼梯附近的四楼，喝口水的功夫站楼梯内望风，结果看到个下楼梯很慢的人。

从头顶看他都知道是谁。

祝微林原地未动，任由水珠往下滴落。左于田将空的矿泉水瓶扔下去，砸向地面的声音在祝微林脚边响起，然后滚到下面的楼梯拐角。

他也下楼去。

“好久不见啊祝同学，”左于田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最近做梦，我哥说他想你了，想听你说说话，讲讲题，我哥说——”

“为什么s的不是你。”

他手搭在祝微林肩膀，从背后走向旁边，继续开口道：“怎么？没我哥跟你垫底陪你复读是不是倍感寂寞？哎我怎么没见大厅的成绩单有你名字啊？哦对，你又不是那个班的，更不是这个学校的，怎么会在乎你那点可怜分。”

“我告诉你，附中的一本率是百分百，你到时候可不要丢人啊。”他语重心长似的拍了拍。

楼道里的感应灯早就灭了，他只能隐约看到祝微林的侧脸轮廓，好像没什么表情。

“你说话啊，”他晃动他肩膀，“不会被我吓尿了吧，还是说等着我再将你按地上揍。”

他说着，搭在肩膀的手要伸去摸祝微林头发。

却在近在咫尺间被祝微林拦住。